蕭綽放下硃筆。勉強露出笑意:“三明大人來了,快快看座,三明大人此來,有甚麼事麼?”
耶律三明眉頭一皺,露出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嘆道:“唉,還不是為了朝廷上的事麼。娘娘,現在人心浮動,朝野不安,身為朝廷重臣,三明憂心仲仲呀。”
蕭綽黛眉微蹙,說道:“叛逆已逐,上京已恢復昔日繁華,有甚麼人心浮動,朝野不安,聯怎麼不曾與聞?”
耶律三明道:“這些事情,旁人自然是不敢說與娘娘聽的。如今”民間傳言。說皇帝已然駕崩,皇上無後、女主秘不發喪,蕭氏有意篡奪皇權,許多忠於朝廷的部落也是人心惶惶,不時派人秘密赴京探問,這種情形持續下去必生禍患。”
蕭綽玉顏一寒。冷冷地道:“皇上好端端地在那兒,三明大人難道不知道麼?昨兒皇上身子舒適了些,還著人扶出來在院子裡曬了曬太陽,”
耶律三明滿臉陪笑地道:“是是是,這個嘛,我自然是知道的,可問題是,上京百姓、諸部首領們信不過呀,咱總不能把他們都請進來,讓他們都來見見皇上吧?。
蕭綽淡淡地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冉言久而自去,怕它何來?”
耶律三明狡黠的一笑:“話是這麼說,可是慶王在外。正好籍此生事,說他是為了扶保耶律氏的江山,這種活著實盅惑民心。吸引了不少部族投奔,如此下去,甚是堪慮。
朝中大臣們都是憂慮萬分,身為耶卑皇族一份子,三明更是寢食難
他偷偷瞄了蕭綽一眼,捻著鬍鬚,慢條斯理地道:“三明同幾位王公大臣計議了一番。覺得首要之務是安撫民心,民心定則軍心定,討伐叛逆,方有成功的可能。而要安撫民心呢,就要平息朝野間不實的傳言。臣願將大子過繼於皇帝、皇后膝下,好歹他也是我耶律嫡系皇族嘛,朝中有了太子,什麼國無幼主啊,蕭氏篡權啊,一切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立其子為皇子?此議若麗猶妹。熱怕皇卜不死也要死了,就連我也難盅生天,冷笑,不過他說與幾位王公大臣計議”這幾位王公大臣都是誰?蕭綽心中驚疑,沉聲說道:“皇上春秋正盛。何慮無子?如今這個時候,如果倉促過繼太子,才更會引得天下人疑慮不安,其中道理,三明大人難道不明白?”
耶律三明臉色沉了平來,冷冷的道:“臣一心為了社稷、為了朝廷,卻受皇后如此猜忌麼?皇上若能龍體康復,皇后早誕龍子,那自然最好不過,只是皇上一日不康復、皇儲一日不誕生,朝野諸部一日不得安生,慶王那裡也會有恃無恐,日久人心思變,上京再生禍亂時,恐怕就不會如此次一般容易平息了。三明言盡於此,告辭!”
耶律三明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蕭綽鐵青著顏色看他囂張退去,氣得嬌軀顫抖:“如此情形,已幾近於逼宮了,聯一介女子,所賴者,就是皇族與蕭氏的支援。才能政令暢通,如果朝中文武果生異心
蕭綽心頭泛起一陣寒意:“我會不會像世宗、穆宗、耶律察哥一樣,就在寢帳之內、睡夢之中。被人一刀砍下頭顱?”
雖身在皇宮大內,重重護衛之中,蕭綽忽有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感覺,指尖都冰冷起和,
契丹的國宴設在一座氈帳之中,按照契丹人的傳統習俗。皇后蕭綽高踞上位,尚官羅冬兒侍候一旁。德王耶律三明、北府宰相加、同政事門下平章事室昉和趕回朝中述職的南院樞密使郭襲,這幾位重量級人物親自陪同款待,遼通事舍人墨水痕也赫然在列。
羅克敵、彎刀小六和鐵牛又莫名其妙地升官兒了,昨日傍晚,皇后突下懿旨,擢升羅克敵為都指揮使、彎刀小六和鐵牛為指揮使,執掌宮廷御衛,他們原本是負責上京安危的將領之一,頃刻間變成了負責皇城安全的侍衛統領,職權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