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老夫方才一番話都白說了,你怎麼能答應這麼做!”太傅宗介洲怒氣衝衝地從屏風後面閃了出來。
“老師。”趙德昭躬身施禮,宗介洲避而不受,退開一旁,氣憤地道:“王爺方才也聽到了,鄧知府得此下場,他的那些親族是怎麼做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就連鄧家的親眷對他都袖手不理,王爺何必去攪這趟渾水?”
“老師,學生實在不忍……”
“王爺,我看你是為色所迷!宗介洲怒不可遏,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趙德昭臉上去了,他大聲指責道:“王爺,你剛剛晉升王爵,初次代天巡狩,不知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就連官家也在看,看王爺的為人處事,看王爺是否幹練機事,綢繆樞極,看王爺是否心懷家國,大公無私。王爺不惜羽毛,為一犯官求情,且是值此國家危難之時,實在不合時宜,王爺這麼做,簡直是一一一一一一簡直是一一一一一一咳咳一一一一一一咳咳一一一一一一”
趙德昭見老師氣得面紅耳赤,咳嗽連聲,不禁歉疚地俯首道:“老師,學生知道老師嘔心瀝血,都是為了學生,可是……,請老師寬恕,這一次,就這一次,老師就讓學生自己做一次主吧。
宗介洲氣得胸膛起伏,大聲喝道:“千歲,你是王爺、是皇子,你當以家國天下為念!”
趙德昭霍地挺起胸來,亢聲答道:“可是學生也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男人!”
宗介洲氣得臉色鈹青,嘴唇哆嗦,指著他道:“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汙也。你……你你……氣死老夫了……”
趙德昭一看他氣得嘀歪眼斜,搖搖欲倒,慌忙趕上兩步把他扶住,讓他在椅上坐了,取過一杯涼茶來讓他順氣兒,宗介洲喝了口水,呼呼地喘了幾口大氣,臉上才算恢復了幾分血色。
看看自己這個苦心調教多年的學生,宗介洲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道:“王爺,多少帝王為女色所迷,以致丟了江山社稷。如今正值朝廷危難當頭,這種時候,換一個欽差來,恨不得殺一儆百,借泗洲昏官惡紳的人頭警懾天下呢,可是王爺卻為一女子而枉顧國法,官家會怎麼看?文武百官會怎麼看?王爺啊,如今你雖是已經成年的唯一皇子,可官家春秋正盛,這儲君一時不急著立,皇位未必就一定落在你的頭上啊。二皇子德芳聰穎過人,最受官家寵愛,皇后也最是偏愛二皇子。況且,皇后正當妙齡,以後也未必沒有所出,王爺若是如此任性胡為,不能得到官家的青睞和信任,慮及自唐以來亂世紛紜、朝代更迭之憂,你道官家不會另擇賢明儲君麼?”
趙德昭垂首道:“學生自知辜負先生的農=誨……”
他咬了咬牙,又道:“可是……就這一次,就讓學生任性這一回。巴。”
“你一一一一一一唉!”
宗介洲無奈地搖搖頭,語重心長地道:“王爺重情重義,本是一樁好事,可是帝王天子,九五至尊,是以天下為棋盤,眾生為棋子,著眼的應該是整個天下,走的是世間這盤棋。我吃你的子,你也吃我的子;有的子糊里糊塗被人吃,有的子義無反顧送人吃;有時為奪一子吃,須要一個精心鈹訃;有時雙方兌子吃,卻是一場交易。一切服從大局,車馬炮象士卒為了大帥哪個不可犧牲?為了保車可以丟卒,為了保帥棄車也在所不惜。棄小情小義,看似無情,卻是為了天下,王爺這‘無情&的功夫,還須好好錘鍊。”
“是,老師教誨的是。”
宗介洲見他始終恭謹,氣色好了許多,這才無奈地說道:“罷了,那……就這一次,只能這一次,下不為例。”
“是,學生遵從老師吩咐。
這時一個小內侍悄然閃了進來,躬身道:“王爺,泗洲監察使李知覺求見。”
李知覺是朝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