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趕忙放下東西,急忙走進裡屋,一陣說話聲音從屋裡傳來,緊接著是婆母委屈的哭泣和控訴聲。
她將陸良帶回來的東西一樣一樣開啟看過疊好,除了春聯等必須添置的東西外,裡面還有幾塊不同樣式的布料,旁邊的那塊包袱裡放著雪白的棉花,本來她和婆母都不打算做新衣裳,陸良嘴上不說卻還是否決了兩人的話。突然想起他曾說過,她嫁過來後要用的東西都應該準備新的,他捨不得用那些老舊的東西來委屈她,這個男人比她想的還要麻煩。
如果將來有一天,他也變成公公那樣,她又會怎麼樣?手上的動作突然就停下來,一大塊五花肉、豬頭肉,豬肝還有些麻糖、果乾擺滿了一桌子,在別人看來這個年該是過得甚好,只是誰能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數。
她將這些熟食切成塊裝盤,煮了香味撲鼻的熱湯麵,端進屋裡,輕聲道:「娘,不管發生什麼事,還有我和陸良陪著您,先吃碗麵暖肚子罷。」
陸大娘眼眶哭得紅腫,像是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幹了,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衝著花月笑道:「好孩子,娘有你們就知足了。打明兒開始那個人與咱們再無關聯,如果敢上門來,阿良你將人打出去就是。咱們就苦難的日子都熬過來了,就是沒有這份富貴依舊活得下去,快些吃飯罷。」
花月和陸良收拾完躺在炕上卻是久久無法入睡,良久陸良輕聲開口:「當初娘不在乎爹庶子的身份,毅然拒絕了二叔嫁給了爹,每次與我們說起當年的事臉上都是止不住地笑,卻不想造化弄人,讓娘承受這種失望。」
花月背對著他,突然感覺到一雙手纏繞在她圓了一圈的身體上,停駐的地方灼熱又酥麻,這種無力拒絕的存在感讓她心頭湧上一陣無力。她知道拿公公的事來衡量陸良,這對陸良不公平,可是人總是這樣,不自覺的就讓自己陷入無邊的自我折磨中。
「月兒,要是有一天我在外面被事情牽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回到你身邊,不管面臨怎樣的艱難。如果我們無法見面,我會孤獨終老,便是做鬼也要與你在一起。絕不會做一點對不起你的事。」
花月出聲斥責道:「不要說這些話,我信你就是。陸良你要記得你的話,只要能回來,你就是爬也得給我爬回來。」
陸良緊緊地將她擁抱在懷裡,像是恨不得將自己的生命都放在她身上,溫柔的親暱讓他們漸漸生了睏意。這一夜彼此貼合,睡得甚是安穩。
第二天天才亮不久,兩口子一個人生火,一人忙著和麵,花月打算做麵疙瘩湯,正說著話,昨兒那個管家上門來,衝著兩人行了個禮:「少爺,少奶奶,不知道夫人可是有了答覆?趁著這兩天天氣正好,我們不妨早些上路,也能早些到京城。」
陸良站起身擰著眉看著來人,他的個頭比管家高,烏亮深邃的眸子裡發出銳利的光,下顎緊繃,分明是一臉不快,低沉的嗓音裡透著冷厲的寒意:「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就說我們不稀罕他的那點富貴,往後不要來打擾我們。沒瞧著這會兒正忙著?趕緊走,別在這裡礙事,什麼少爺、少奶奶的,你陸爺還看不上,快走。」
管家瞧著這個和老爺不管相貌還是脾氣都十分相像的人,咧著嘴恭敬道:「老爺惦記你們許久了,天天的盼,這才盼到了,都是一家人,待見了面什麼結都解開了,您說呢?」
陸良不耐煩地擺擺手,臉上的怒意更甚,他不想讓這件事再來纏著娘,影響一家人的心情。
「少爺,老爺說了,等您回去就教你掌管陸家的生意,您這樣……」
突然陸時的聲音在院外響起,笑中帶著濃濃的諷刺:「二弟興許過慣了苦日子,有福都不會享,管家何必在這裡對著石頭費口舌?他們不願意就隨他們去吧。我們快些動身,我還想讓爹看看我的兒子,我也是陸家的少爺,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