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深深地看了陸良一眼,衝著花月擺手攆她出去:「我們說話,你別瞎摻和,忙你的去。」等花月嘟嘴不滿的出去了,他才看著陸良咧嘴笑:「我這妹子倒是有福氣,這些事你也沒和她說過?」
「告訴她這個做什麼?她這樣沒心沒肺的就挺好,那些要命的事給她聽了,讓她心裡端著東西連日子都過不安穩,我可不成罪人了?我不想她記掛外面的那些事,賺錢養家都該是爺們考慮的,等我賺夠了就陪著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兩人之間的話因為爹回來而打斷,蔡氏進來笑著說:「你女婿從北疆帶回來的,都是好東西。」
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中意,這話不是白說的。
送走花月兩口子,一直到躺在炕上,花城在心裡堆啦許久的話這才說出口:「二妮,要是明年我和陸良一塊去北疆,你怪不怪我?咱們才成親不久,我就讓你過擔驚受怕的日子。娘說的也對,你們張家就你這麼一個閨女,稀罕的很,跟著我倒是委屈了。」
二妮轉過身,一隻手護著肚子,一隻手抓著花城布滿繭子的大掌,平日裡幹活總是不小心就弄了傷口子,也不管任它自己好,她看著心疼,低喃道:「花城,我心裡特別想你去我姑家的鋪子裡幹活,可是你不願意,我也不好說什麼。我知道你想去北疆,攔著你絆住你只會讓你覺得遺憾,我也不忍心看你不高興。」
花城感覺到二妮的身子往他身邊挪了挪,不覺中被她緊緊抱住,壓抑地抽泣聲傳入耳中,讓他的身子一僵:「我捨不得你去那麼遠,要是路上有什麼可怎麼辦?我和花月說有陸良在我放心,可是我心裡慌。我就是發牢騷,你別聽我的,明兒就忘了吧。」
花城將她擁緊了,用自己的被子將她裹住,笑著說:「二妮,我們成親了,大了,不能再和孩子一樣。好日子都是自己掙出來的,不是靠省的。我雖然常年在外面幹活,不願意去你姑的鋪子裡是因為有那一層關係在,會不自在。別人家的鋪子不一樣,我出力氣賺錢,工錢也拿得心安理得。我是爺們,往後養家餬口的擔子都會堆在我肩上,我不想委屈了你,也不想讓爹孃操心我們,他們攢兩個錢也不容易,沒道理貼補我們不是?北疆雖然遠,但是去一趟就有不少銀子,到時候你想穿好看的衣裳、水粉都不用因為顧著家裡的日子而不敢買了。當男人的,誰不覺得自己的媳婦打扮得漂亮動人?臉上多有光。」
二妮靠在他胸膛,嘟著嘴唸叨:「我又沒有攔著你,就是捨不得你,不管你以後想做什麼我都同意,我會在後面和孩子等你回家。花城,我雖然在家裡備爹孃寵著,可我不小了,我也當娘了,為了咱們的孩子,我也會咬牙撐過去,等咱們的日子好過了,你就能好好陪我們了。」
二妮知道這怪不得誰,誰讓她自己中意這個有志向的男人呢?不過換成村裡那些個好安逸的,她還瞧不上眼。
花城心裡卻有自己的打算,和陸良跑總歸不是什麼好法子,沾著那麼一層親他自己都覺得彆扭。唯一的辦法就是,他要去北疆找自己能走的路子。
多麼大的困難都困不住腦子有想法的人,一回尋不到門路,那就兩回三回,一直找下去,早晚有一天他會過上屬於自己的好日子。
卻說大堯被翠蓮打發去里正家請人,剛到院子外面就瞧見人,急急地迎上去:「薛大哥,我姐那天不是說要請你吃飯報答你,差我過來請你,我姐都備得差不多了,快跟我過去吧。」
薛晉本打算今天就離開,娘過世一個月了,他過來通知舅舅一聲,意料中舅母的臉色不好看,把他當成是來要錢的窮親戚,他心裡又氣又怒,可又不能發作。想起那個衣衫不整的女人衝著看熱鬧的人喊話時的樣子,鬼使神差地說了句:「那便走吧。」
兩人在路上閒聊,薛晉得知他從北疆回來,登時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