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連躲都沒躲,任雪沫子砸在他頭髮上,領口上,將花月從地上拉起來,替她拍去身上的雪,走動時裙擺下的小腳時隱時現。
他在雪上挖了幾個陷阱,第一個一無所獲,第二個依舊如此,走到第三個才看到裡面躺著一隻野雞,瞧這樣子該是昨天掉進來的。花月探頭往下看,正看得聚精會神,只聽陸良在她耳邊喊:「野豬過來了。」她嚇得直往他懷裡鑽,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驚慌,紅潤的嘴唇微張,不停地問:「在哪兒?在哪兒呢?」
好幾個手腳利落,膽子大的爺們才能制服,現在只有他們兩個怎麼能敵得過去?突然發覺這人沒有一點驚慌,看看緊緊圈著自己的兩條胳膊,在抬頭看那雙含笑的眸子和上揚的嘴角,這人當真是壞透了,專拿她怕的東西來嚇自己。推開他,轉身自己下山,只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那麼直的坡她生怕自己踩空給滾下去,要是摔個毛病出來……
陸良就是她的仇人!
陸良手裡抓著那隻野雞站到她身邊,努努嘴說:「下山我給你做吃的。」他俊逸的面龐在她眼前放大,嘴角噙著壞笑:「要是不敢,我教你個辦法,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往下挪。」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往下走。
眼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花月緊攥的手心裡滿是汗,貝齒咬著下唇一小步一小步的往下走,只是鞋底有些打滑,讓她更覺得嚇人。本就恨死了他,他卻還在下面說風涼話:「要不要我揹你下來?這麼點路,你打算走到什麼時候?啊呀,後面那棕色的是什麼東西?怎麼越看越像野豬?不對,難道是大蟲?」
明知道他在胡說八道,花月的心還是不由得提起來,她閉了閉眼睛,打算一口氣跑下去。胸膛中集滿了孤注一擲的勇氣,邁開步子向下跑去,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異常清晰,就在還差一步就要到平地上時,她看到他張開雙臂向她走過來,這人瘋了嗎?她收不住的力道若是撞上他,把他給撞傷了怎麼辦?
他卻像是蒼茫雪景中的一棵挺拔松柏,嘴角的笑溫柔又讓人莫名貪戀,他將她攬腰抱在懷裡,舉著她轉了個圈,渾厚富有磁性的笑聲從耳朵傳進她的心裡,緊接著是一聲輕嘆:「怎麼那麼倔?我不過就是想讓你和我低個頭而已,我真是怕了你,我的祖宗。」
花月從他身上下來,指著他的手嫌棄道:「摸過屍體的手居然抱我,陸良,太噁心。」
陸良無奈地搖了搖頭:「就你事多,我剛才用雪水洗過了,一會兒你還要吃,不嫌噁心了?」
花月梗著脖子不理他,徑直往回走,陸良趕忙拉住她指了指山洞那邊:「我們去那邊。」
山洞裡冬暖夏涼,陸良生好火,這才出去清理野雞,花月定定地看著跳躍的火苗,嘴角微微上揚。她突然好奇現代的自己現在是什麼樣,舊主是不是正在努力學做現代人呢?她現在很感激舊主,讓她得到這個男人,這一輩子就這麼平淡溫暖的生活下去與她來說都極為滿足。
陸良做慣了這種事,很快就從外面回來,兩隻手在冷水中泡過被寒風一吹,變得通紅,花月有些心疼,他卻只是咧嘴笑。聽婆母說陸良本該是大戶人家的少爺,穿金戴銀吃山珍,只怪她自己太懦弱了才讓兒子過苦日子,如果陸良換一身錦綢玉冠想來也是翩翩佳公子。
這座山洞裡備得東西很齊全,小罐子,菜刀,碗筷,調料都有,她看著陸良忙活,笑著問:「這裡怎麼這麼多東西?不是說只是個歇腳的地兒嗎?」
陸良笑著搖了搖頭:「以前找不到活,就在山上蹲著抓野物賣錢,有段時間一直在山上住著,兄弟們好幾個,一人拿一樣家裡閒置的東西就湊齊了。」
火燒得旺,架在上面的水很快燒開了,他的做法最為簡單不過,將存得乾貨連著姜等放進罐子裡便不管了,他去外面洗過手進來,放在火上暖了暖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