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平日裡很少做重活,洗了兩三件便覺得腰痠得很,咬著牙直起身捶了捶,轉眼見身後不遠處的石頭上坐著個俊朗瘦削的男人,可不是那陸良,她忍不住往後退了退卻不小心將洗好的衣服帶進了水裡,眼看著就要隨水飄遠了,驚叫一聲:「我哥最喜歡的衫子……」說著提著裙擺快步跑過去,伸長胳膊去夠,只是她哪能跑得過水,狼狽地亂了頭髮,漂亮臉上因為焦急染了紅霞,牙齒咬得下唇發白,楚楚可憐的樣子。
陸良身高腿長跑得快,輕而易舉地將衣服撈起來,渾身散發出慵懶氣息,步伐悠悠地由遠及近,若不是見識過他發脾氣的樣子,花月真當他是個溫和的人,他將滴水的衣服遞過來,她伸手去拿卻被他用力拽到懷裡,他的胸膛如硬石一般撞得她鼻子發疼。
「今兒要是沒我在,你這衣服還要嗎?」沉穩低沉地聲音裡帶著蠱惑人的笑。
花月掙了掙,敵不過他蠻牛般的力氣,反被他緊壓在胸口聽著如鼓擂動的心跳聲,她氣急敗壞地用空著的手捶打他,憤憤道:「還不是你害的?你快些放開我,我還有一堆衣服沒洗。」
陸良沒再難為她,放開她的手,看她蹲下身子繼續敲打衣服,露出雪白的頸,髮絲順著滑下去,女兒家的風情不經意間顯露出來。他在一旁坐下,抿著唇看她,俊臉上飛上幾抹紅霞,輕聲道:「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瞧著好看便買了來,你看看這首飾可合心思?」
花月的手頓住,攢著眉頭回頭,額上垂落下來的一縷發遮住了她璀璨的眸子。陸良手裡捏著一支鑲著珠子的簪子,若是在太陽底下折射出瑩瑩光亮更顯好看,她淡淡地看著他布滿繭子的手,搖頭道:「我不缺首飾,更沒道理隨便收你的東西。以前的事我都忘了,實在想不起和你有什麼來往,咱們心思不一樣,我想也是難有什麼話好說。你這般相貌又勤快,何愁娶不到好媳婦,你這般纏著我又能得什麼好?」
陸良憋著一口氣將臉上的笑撐住,遙望著河那邊的青山:「以前我常帶你去山上摘果子,你皮的像只猴子,總是不聽勸往深處跑,遇著了蟲子又嚇得跑回來,一晃眼的功夫,你就把什麼都抹了,不做數了。月兒,你總想著推開我,可有想過我多難?我一門心思只是想待你好,便是不再認得我,你也得給自己時間想想不是?你這般匆匆地與別人定了親,我就活該孤苦一人?」
花月垂著頭,一下一下敲打著手下得衣裳,心裡卻如麻線亂成一團,她不是愚鈍的人,陸良聲音裡的落寞與悽苦讓她覺得愧疚萬分。她想若是與劉洪濤情意濃厚些也就不會這般動搖了,未經多想便脫口而出:「我只想過清淨安穩的日子,劉洪濤是個儒雅溫和的老實人,這與我來說就夠了。」說著往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才舒了口氣:「你快些走吧,我就是這麼個心思,給旁人瞧見了該說三道四了。」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能和你老實安穩過日子的?你聽得進別人的話卻不願意與我多說兩句,我不會瞞你半點。」他的手壓在她圓潤的肩頭:「不要這麼早做決定,你且看看我可成?」
他深邃如海的眸子此時一片清明,含著讓她無法忽視的痛楚與委屈,花月喃喃道:「這又不怪別人說,你除了兇我就是嚇我,讓我怎麼把你當好人?」
陸良雙眼發出亮光,嘴角扯出一個好看弧度,稍稍靠近她些,與她的目光持平,欣喜地說:「我那是被你氣的,往後我不兇你也不嚇你,你可願意繼續和我好?好月兒,我的時間不多,你別讓我等太久。」
花月錯愕地看著他,這人怎麼變得這麼快,她也沒應他什麼啊。手下的衣裳已經洗得差不多,她擰乾水重新放進盆裡,正要開口哪知豆大的雨點當頭砸下來,下得又急又重,眼瞅著再過半個月就初冬了,還下這麼大的雨便是十二分的不討喜了。花月顧不上他,一手抱著木盆抵在腰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