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蓮緊抿的唇瓣抖了抖,臉上露出一抹蒼白的笑,終是沒說什麼。成全?也許罷。
陸大娘坐在炕角上眉目深深地看著陸良,盯得陸良直皺眉,忍不住開口:「娘,以後再不會有這種事來打擾您的親近日子了。」
陸大娘這才露出痛心不已的表情,喃喃地說:「你們兄弟兩個就數你最貼心最懂事,可你現在變成什麼樣了?你還是我兒子嗎?我一把年紀活不了多久了,你還給我招戳脊梁骨的罵名,我以後在花家兩口子面前怎麼抬頭?」
陸良轉眼看向旁處,無所謂地說:「怎麼不能抬頭,您又沒做對不住他們的事。」
陸良話音才落只覺臉上落下重重的一巴掌,啪地一聲響,沿著肌膚的文理傳入心上,有些痛有些麻木的難受更多的卻是不悔。
「我怎麼沒做對不住人家的事?我生了你這麼個孽障東西,你不說就當我看不明白?不管鳳喜兩口子為什麼來,把花月那孩子推在風口浪尖上最合你的心思就夠了,是不是?她才說了人家,你這樣讓她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姑娘家最看重的就是名聲,她往後的日子怎麼過?我真沒有想到,你怎麼會存有這麼險惡的心思?」陸大娘無比失望地看著陸良,她一直以為總有一天他能想明白,命中有緣無分的事忘了就是了,誰知道他竟冥頑不靈至此。
陸良垂著頭,束起的發垂在臉上,舌頭沿著牙劃過去輕輕碰了碰被打疼的右臉,娘是氣狠了他知道,他不悔,再抬頭時嘴角泛起一抹弧度:「我從來沒想做什麼正人君子,心平氣和看她與別人成親那是做夢,因為是她我才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又和她磨蹭了這麼長時間,她只當我是光打雷不下雨。她不聽話,就別怪我心狠逼她。」
陸大娘狠狠捶打著陸良,口裡罵著「混帳」、「你是要斷我活路」……難聽的話多了去,他臉上卻是一片堅定,他就是要讓花月再沒有辦法躲,往後的風吹雨打,一切難事都得他拉著她往前走,什麼有緣無分通通是狗屁,只要他想,沒緣分也得造出來。
等陸大娘罵夠了,縮著身子靠在牆上喘氣,他才放低身子柔聲安撫:「娘,是兒子不孝,您氣也撒了,該原諒兒子了吧?先緩兩天,兒子自己去找王媒婆去,先前那家姑娘拒了就是。兒子,想去花家提親去,勞娘幫兒子張羅一番。」
陸大娘看了他一眼,並不答話。
第十七章
花月跟在花城身後慘白著臉回到家,爹孃都不在,花月更覺得害怕,要是他們在外面聽到……
花月拉著花城的手緊張不已,喃喃地求救:「哥,怎麼辦?這可怎麼好?」
花城將她按坐在屋簷下的小凳子上,一臉無奈地說:「你指著爹孃不知道那不可能,豆腐大的村子用不了多久就傳遍了。你這邊不承認,沒人信鳳喜兩口子的話,咱們花家在村子裡也算是有頭臉的人家,村裡人心中有數。」
花月只希望事情能儘快平息下去,只是她平日裡和鳳喜兩口子無冤無仇的,他們要找陸良說事扯著自己幹什麼?心裡不禁一陣恨,二妮也在旁邊給她寬心她才覺得好過些。心頭的擔憂才平復不久,只見家裡來了個年輕人,是那天去山上叫大哥給里正家修豬圈的人,只見他看了她一眼才附在大哥耳邊說了幾句話,花月能聽到的是:「……現在挨家挨戶都該知道了,有人多嘴問陸良,陸良也沒開口說句不是。你先忙著,我去幹活了。」
花月從來人的眼裡察覺到了打量和不可置信,像是不能理解這般秀麗文雅的姑娘能做出過分的事,她兩手止不住地揉搓攪弄不知不覺中手背都搓紅了。她就是沒出息的性子,一遇到事就開始慌,在現代社會是這樣,來到這裡還是這樣,又沒人拘著、管束、責罵她,可她就是壓在心上放不開,心事重重讓她臉上變得煞白煞白。抬頭看見大哥徹底黑了的臉,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