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當即濃眉緊攢,不悅道:「這個陸良怎麼這麼不消停?勞您費心跑這一趟,我家女兒還不愁嫁人。」
灶上熬的粥已經泛出濃濃的香味,花月掀起簾子正要開口問娘要不要盛到碗裡,看到娘和一個婦人在院子裡說話,轉念一想猜到是陸良請來的媒婆,走過去聽到娘還在拒絕,趕忙拉著她的胳膊說:「天這麼冷,怎麼在外面說話?快些進去吧。」
媒婆喜滋滋地打量了眼花月,陳贊道:「這就是花家姑娘了吧?生的這般俏,怪不得陸良費心把我從鎮上叫過來,花家嫂子,你看這兩孩子長得這麼登對你怎麼就不同意呢?我瞧人家後生可是上心的很,帶了很多東西在外面等著。」
蔡氏瞪了眼花月,女兒這樣子她怎麼還不明白?如今這丫頭一心向著人家,她要是攔著估計這丫頭心裡就不舒坦,看了眼站在院子外面兩手提著東西的陸良,沒好氣道:「在外面杵著做什麼?讓別人以為我花家怎麼你了。」她不得不說這個後生生的實在是俊挺,兩手提著東西的模樣都讓人覺得養眼。
陸良平靜的臉上頓時眉開眼笑,娘給他準備了不少東西,他想著今兒就將這件大事給定下來,自然誠意得足些。
蔡氏見花月和陸良兩人對視著笑得歡,大有一種女大不由孃的感覺,吩咐花月道:「月兒,去找你爹回來,天天一起來就去外面溜達,能指望什麼。」
花月應了聲,沖陸良眨眨眼,心裡卻知道娘正不痛快,少不了要遷怒到爹頭上。趕忙跑出去叫人了,倒想讓大哥幫幫腔,奈何那個懶鬼還在睡。
蔡氏等女兒走遠了,讓兩人先在屋裡坐著,她逕自走到旁邊的屋子,高聲道:「家裡來客人了,你怎麼這麼能睡?昨天半夜當賊去了?」
這一聲驚醒了熟睡中的花城,他有好幾年沒聽過娘這般高聲吼他了,登時清醒過來,匆匆洗漱過過去孃的屋子,只見陸良恭恭敬敬地坐在那裡瞬時明白過來,娘這心裡是吃味呢。昨兒他們已經合計過了在村裡真挑不出來個閤眼的人,娘不信邪,等了這麼久卻也沒人上門,心裡氣悶的很,好不容易盼了許久也只來了個陸良,這般滋味……
媒婆待花城坐定才開口道:「宮裡採選宮女這事把上上下下都攪得不寧,除了有把握攀上高枝的,誰家不是避之不及?花家嫂子你別不信,如今難找陸良這樣心誠的人了,放眼看過去有多少人不是借著這個機會坑姑娘家?我當媒婆這麼多年都看不過去,一個一個歪瓜裂棗還挑著人家姑娘的不是,這兩片嘴可怎麼說的出來喲!我想嫂子現在也尋不到個和心思的人,月兒姑娘和陸良兩個人又彼此生了情意,做大人的不都是盼著孩子好嗎?要我說您也別犟了,自己痛快能志幾個錢?總比看女兒日子不好過強不是?」
蔡氏又何嘗不曉得這個理,她就是忍不住擔心,晚上做夢都是陸良招惹的惡人找上門來欺負她女兒,想多了總覺得有一天會成真的。這天下間成天出的都是什麼事?見天兒的不讓人過舒坦日子。良久才嘆了口氣:「等她爹回來再說這事。」
第三十九章
來者是客,花城給媒婆和陸良倒了兩碗白水,坐在娘身邊看著越發冷下來的氣氛,開口道:「鎮上該是鬧得更兇罷?」
媒婆嘆了口氣說:「可不是?比敵軍入城還要讓人心慌,不怕你們笑話,就連我這媒婆的日子都跟著不好過。不願入宮的乾脆自己尋人家了,匆匆忙忙連這些個規矩都不講究了,對我們靠這個吃飯的人來說可真是苦不堪言。不過如今鎮上倒是熱鬧的很,挨家挨戶掛紅辦喜事,可是近百年來頭一遭這麼熱鬧。」
花城看向娘本著的臉,笑著說:「看來過不了多久,村裡也得這麼來。娘,我和二妮的親事也怕是得往前提了。」
蔡氏兩隻眼睛一直打量著坐姿筆挺的陸良,瞧模樣果真是個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