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刀疤男人面色平靜地打量陸良一眼,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想趁亂發財的人來了不少,卻沒幾個能過了銀州的,你們倒是讓我佩服。瞧得出來,你們也都是窮苦人,日子本就不好過,我也不想看見身邊的人都變成缺胳膊斷腿的。我看你這小子一身硬氣,像個領頭的,倒是合我胃口,這樣吧,咱們來比劃比劃,你要是能打得過我,我就放你們過去,但凡在我的地頭,絕不會有人攔著你們,怎麼樣?」
他身邊的男人趕忙開口:「大哥,怎麼這麼便宜他們?要我說就該讓他們將性命交代在這裡,我看清了馬車上裝的都是好東西,絲綢錦緞,還有不少富貴人把玩的小物件,咱們拿回去不是正好給兄弟們做新衣裳穿?」
刀疤男呵斥道:「閉嘴,一邊待著去。今兒大爺心情好,就想玩玩,由得你在一邊多嘴?」
程連看了眼那個塊頭比陸良結實幾倍的男人,皺著眉頭說:「陸良,你這麼瘦,我看他一隻手就能把你扔出去。」
陸良嘴角勾起一抹笑,淡淡地應道:「成,依你的話辦就是。」
此時風颳得正猛,北疆的風裡總是夾裹著沙塵,若是猛些吃一嘴土都是常有的事。眾人騰出了塊空地,跟隨陸良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們順利離開這裡到達蒙城的唯一辦法,所有他們都退後靜靜地看著。
陸良的個子要比這個男人高出很多,卻沒有他膀大腰圓,看著就是一身蠻力。真正過起招來,陸良招招落下風,被這個男人身上的力氣帶著亂走,雖說勉強撐得住,可是他額上湧出來的汗水告訴一旁觀戰的人們他是有多不容易。
這些賊匪聚在一起指指點點還笑得很大聲,大堯心底的火氣驀地竄起來,擼起袖子罵道:「他孃的,欺負我陸哥,怎麼得也得和我這大塊頭動手才對,陸哥要是傷了半點,老子放火燒了這座山,一個都他孃的別想活。」
陸良向來耳力好,聽大堯這麼說,忍不住笑出聲來,刀疤男皺眉罵:「還有心思聽人說笑,看來不扭斷你的脖子你就不知道怕。」
眾人眼看著刀疤男伸手要掐陸良的脖子,卻見處處捱打的陸良突然一個轉身靈活地從他的桎梏中抽身出來,像是在告訴眾人方才不過是一場試探,只見陸良三步並作兩步轉到道疤臉的身後,在他要轉身時,微彎身子,在人們未曾注意時單手卡著他脆弱的喉嚨。
陸良使了十分的力氣,隔斷了刀疤男的呼吸,只是這人力氣依舊很大,抓著陸良肩膀的手同樣使了不小的力氣,陸良待他兩眼翻白手上的力道鬆了些,才抽身出來,一腳踹在他心窩,刀疤男順勢向後倒去,頗為狼狽地大口吸氣。
陸良揉著被這人抓疼的胳膊笑道:「我家中還有美嬌娘等著,我可捨不得將性命交代在這裡,我瞧你招招都坦蕩,想來是個正派人,方才的話該是不會反悔罷?」說著看向那個被他打斷的男人,輕蔑道:「爺要是想殺你,就不會打斷你的腿那麼簡單了。」
刀疤男好一陣才緩過來,一張臉漲得通紅,擺擺手道:「好小子,一動手就是要人命,我就喜歡你這股勁。我王成的話自然是做得準的,往後誰要是敢不長眼的刁難你,不用你開口,我就處置了他如何?你往後若是來往北地,我讓我的兄弟一路護送,賺幾個銀錢花花可成?」
陸良大笑道:「自然可以,能得你這話,我們往後也能省時省力些。此時尚有急事在身,天色不好,我等趕著在天黑前在蒙城落腳,若是有機會,我陸良定與你大醉一場。」
程連只覺得眼前發生的像是一場鬧劇,賊匪不是殺人劫財嗎?為何這次卻是這般輕易的就解決了?他雖不管事,可看過不少人,方才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在看向陸良時眼睛裡是滿滿的欣賞,他忍不住細細打量了陸良幾眼。能讓女人們動心的相貌,眉眼間含著淡淡的冷厲之氣,深邃烏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