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蘭姐兒在裴家受盡委屈,做什麼還要讓她和那傻子在一起?您最疼愛蘭姐兒,怎麼忍心看她受苦?」
老夫人何嘗不無奈?她本想著能高人一等,誰知會變成被人恥笑的笑話?女兒在宮中舉步維艱,兒子又是不爭氣的:「若是娘娘在宮中受寵些,咱們便能駁回去,可是現在處處不如人?咱們這點家底哪經得起人家折騰?」
朱蘭不甘心:「我們可以去求大伯,翠翠不是和世子定親了嗎?裴家就是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也不會難為咱們。孫兒不想回裴家去了。」
老夫人渾濁的雙眼緊閉,搖頭道:「傻孩子,你可知道咱們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蘭姐兒搖頭。
「咱家鋪子吃壞人家肚子,你害趙家那事背後都是侯府世子所為,為了誰,你我都清楚。那世子知道咱們都不過他,這些事都是光明正大去做的。我只是沒想到翠翠那丫頭居然這麼心狠,好歹你們同是朱家子孫,她是存心不想讓我們幾口子好過呀。」
朱蘭心中那點想忘破滅,頓時六神無主,她也算明白了,他們當中也只有老太太最有注意:「那當如何是好?咱們家總不能這輩子都被大房家壓一頭,朱翠翠是什麼人,我一早就知道,她就是看不得我們好。」
老夫人沉吟一陣:「程嬤嬤聽到風聲說大房家想去山城落腳,好把咱們這一家子甩開,我豈能讓他們如願?朱翠翠給咱們尋來一分不痛快,我們就當十倍百倍的還回去,這些苦痛誰也別想躲過。」
白玉堂內換了碧綠珠串簾子,外面的風鑽進來帶著陣陣熱意,本該是繁華讓人心情舒暢的好天氣,此時卻陰沉的讓人喘不上氣來。除了照哥兒,朱二爺也不在,痛哭後朱蘭才問題來。
趙氏無奈道:「你爹日日尋著機會去莊子上會那個狐媚子,我便將那大的發賣了,這會兒把自己關在院子裡發瘋呢。我真沒看出來,你爹原來是個痴情種,不過是個來路不明的狐媚子就把他折騰的連人都不願意當了。」
看似平靜,其實更多的是絕望和難過,何其悲哀,連她們自己都無法想通究竟是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時光稍縱即逝,老太太本想留著朱蘭一塊用晚食,不想裴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頭翠兒使著尖脆的嗓音在外面喊:「少夫人,咱家夫人說了少爺還等著你呢,讓你趕緊回去。」
朱蘭心中苦澀不已,何來的等待?那傻子早已經搬出了院子,等她的只有一室清冷和漫無邊際的坐吃等死。她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死死扣著老夫人的手腕,雙眼陡然變大,鄭重而哀婉:「祖母若是有機會定要接走孫兒,孫兒不想一輩子老死在裴家。」
老夫人摸摸她的頭,也是聲淚俱下:「蘭姐兒可知,祖母這輩子最對不住之人便是你。祖母一心想你過上這世間最幸福的好日子,誰知天意弄人偏偏生了這等差池,祖母心中亦是愧疚不已。你放心,祖母定不會讓他們好過。」
小轎晃晃悠悠的離開朱府,大街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與她來說竟是有些陌生。許是裴府太過冷清了,讓她對這等以前最為唾棄的下等人過的日子生出羨慕來。像她這種連自己親事都做不得主的,倒不如那些市井婦人一心想著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雖然吃不飽穿不暖但是一家人在一塊,心貼在一起,勝過一切。
她忍不住掀起簾子看向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群,或為生計奔波或是置辦物什,他們臉上的笑太過刺眼,像是一把刀子直入她心懷,將最深處見不得光的淤腐之物曝光在太陽下,痛得她整個身子都發顫。
就這樣在好毫預備的情況下,趙言的身影闖入她的視線中,他消瘦了很多,神色匆匆,以前的溫文爾雅居然找不到了。可是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因為他而動,如果當時成親的是他們該多好,她會拼盡全力只為他,相互扶持,在一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