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煙利落地將小姐長發挽出好看地樣子,戴了翠玉齋新近送來的蝶戲蕊樣式的步搖,下面一串翠綠色玉珠,端莊而又柔媚,從鏡子裡看著滿意了才站到一邊,嬌嗔道:「才不是,名煙自小就跟在小姐身邊,多兩個貼心人伺候小姐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有旁得心思,小姐淨是冤枉人。」
翠翠認真地對鏡描眉,往臉上擦了胭脂,抿了抿唇,自己都覺得鏡中人兒氣色比以往好了許多,這才起身,縴手扣在名煙手腕上,如泉水清流的聲音響起:「你這點小心思我豈會不知?往後做事用點心,沒人能將你壓下去。」
名煙頓時眉開眼笑,喜得咧開嘴,躬身行了一禮道:「奴才謝主子賞。」
她走出內室,外間熱炕上置了張小几上面已經擺放好了早食,多是清淡、綠意濃的素食,她瞧著歡喜,便多動了幾筷子:「我可賞你什麼了?」
「小姐提點奴才便是最大的賞賜了。今日天色尚好,不似昨日風那般大,小姐可是要去尋趙小姐玩耍?」名煙在小碟中倒了點醋,輕放在小姐身邊。
翠翠夾了個小包子在小碟中蘸了蘸,咬了一口,只覺包子餡香和著醋香在唇齒中瀰漫,品了好一會兒才答:「不去了!天寒地凍地在外面亂跑什麼,還不如待在暖閣裡看看書賞賞梅花。我前幾日折的梅花可是謝了?」
名煙見小姐神色平靜,可話中卻帶著幾許疏離,不知趙小姐何時惹得小姐不快了,趕忙說:「昨日兒才換過,這會兒那些小花苞該是開得正好。」
翠翠用完早食便躲進暖閣中,看書累了便小憩一陣,連午食都是在暖閣中用得。她許久未曾這般清淨過了,沒人煩事所擾,可以暫時將那些恨推開,此時儼然與凡塵隔絕,悠然自得的很。
而趙言卻躲在自己寬大的書房裡,原本炯炯有神的兩隻大眼低垂,眼窩處一片黑青,無神地盯著桌案上的鎮紙出神。
他手邊的窗戶開了條細縫,外面的梅香隨著略顯溫柔的風吹進來,輕輕擺弄著他藍色的髮帶。
他心中的愁與憂在一刻盡數坦露在外面,頹唐得讓人心疼。他著實想不通,他們不過一個月未見,翠翠怎得就像變了個人一般,看著熟稔卻讓他覺得兩人之間隔了千般遠。她可是喜歡上別的男子了?這般胡思亂想,使他漆黑一片的瞳孔陡然放大,慌亂又難過。感情向來是投入最多的那個人最為不安與害怕,時時擔憂著他心上的妙人兒被人搶走。
門被推開的聲音打亂了他的思緒,他抬眼一看,見是母親,趕忙起身相迎:「母親怎得來了?」
趙夫人在他方才坐過的位子坐了,原本帶笑的臉在看到兒子消沉時變得嚴肅起來:「你且同母親說說為何眉頭緊皺,可是遇著什麼事了?」
趙言站在一旁,聞言別開視線,清冽中帶著沙啞的嗓音低低響起,強帶著幾分笑:「日日在府中能遇到什麼事,母親多慮了。」
趙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開話頭,似是不經意般提起:「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成親了,我與你父親商量了一番,想來聽聽你的想法。」
他俊朗溫潤的面頰瞬間紅了,翠翠若是與他有了婚約,他便也能安心了,當即喜笑顏開:「爹孃做主便是,只是不知翠翠會同意嗎?她先前還與兒說,還想再玩兩年。」
趙夫人頓時惱了,狠狠拍了他一下,厲聲道:「堂堂趙家長子,被個小丫頭拿捏得這般緊,丟不丟人?我趙家這偌大產業,在你手中還不得易了主?」
他將先前的煩憂拋開,蹲下身子勸慰道:「翠翠才不是那樣的人,她向來對這些東西不在意,母親多心了。不如您改日同朱伯母說說?若行兒也想早些同翠翠定下來。」
趙夫人不滿:「我就知道你方才不高興肯定是這丫頭害得,過幾日我到朱府去一趟,若是他們家應了,將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