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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過是個小官,哪能與皇帝眼前的大紅人寧國侯拉上半點關係?便是世子,也不過是如水之交,依著這點微薄情分登門求助,還是自家不是,讓他如何能拉得下這張臉?

「二弟可是查出了是誰在搗亂?」

朱林祥搖頭,無奈道:「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也不知道是何人這般猖狂。如今便是尋到歹人也為時晚矣,傷了貴人家的千金小姐,這往後誰還敢來買咱家的糕點,哎。」

老夫人伸手摩挲著杯沿,心底雖說慌亂卻也不滿韋氏的怠慢,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借著身子不舒服躲在內室不出來了,林家老太爺是什麼眼光,竟是瞧上了這般沒教養的人。

「如今說什麼都晚矣,當務之急是先去兩家賠禮道歉。老大,不管你與世子交情如何,咱們只能抓著這棵救命稻草了。雖說你向來只顧著林家的生意,可這朱家才是你最親的不是嗎?你得多費費心才好啊。老二自小愚鈍沒你點子多,遇事也只能仰仗你這個大哥了。」

朱林朝被他們母子欺壓這麼多年,心中怎能沒有惡氣,不過是顧著朱家這點顏面想著能少一事便是,今日借著酒意,面上的溫潤全數退去,竟是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凍人:「母親這話說的,當初朱家的這幾間鋪子您也說和我沒什麼關係,讓我打理外公的產業就是。我顧著林詳是我弟弟,我便也沒說什麼。您一心為親兒子,我也懂,便不想著這點東西了。如今出了事反倒把我給算進去了,依著母親的意思,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我本就該擔著了?這事兒我會去辦,不管成與不成,鋪子我要收回來,跟你提個醒。」

老夫人心裡不痛快,二爺更是不樂意,本著臉:「大哥和那趁火打劫的有什麼不一樣?家中開銷就靠著這間鋪子,沒了進項我們一家子吃什麼去呀?」

朱林朝淡淡地瞥了眼他,一臉嘲諷:「二弟在外能重開個朱府,佔著個失了信譽的鋪子做什麼?有這功夫倒不如去想想其他鋪子還撐得住?能在吃食上動手腳的人,怕是其他……」

老夫人此時臉黑如炭,如果不是實在沒了辦法,她必定不會在這裡受這種窩囊氣,沉聲攔了兒子:「行了,聽你大哥的。回頭我再找你算帳,你在外面養狐媚子,可真是膽兒肥了。」

說完站起身甩袖離開了,不過一時虧,受著就是,遲早她還是要拿回來。

他們母子離開了,韋氏才從屋裡出來,不解道:「你怎麼想著要那間鋪子了?」順手給他斟了杯茶。

茶香馥郁芬芳,白霧裊裊,他吹了吹放在唇邊抿了口,嘆息道:「二弟是個不成器的,他當他藏的好,殊不知我全都一清二楚。嗜賭擺闊養外室,做得不比誰招搖,也就是傻弟妹一直不聞不問。我要趁著他將朱家的這點底子敗光前,能收回多少是多少。你在這府裡也住膩了罷?等合適了,咱們便搬出去罷,這鬧心的宅子,眼不見為淨。」

韋氏攪弄著手中的絹帕,輕聲道:「只是爹他並未說分家的事。」

「該做的便是在外面也照樣可成,看著老太太們橫行霸道這麼多年也是看累了。連帶著翠姐兒和桓哥兒也跟著受氣,為了孩子們咱們也得搬出去。」

韋氏自是喜得很,他們這些年家財豐厚,置辦間宅子並不是什麼問題,不過顧及著舊日情分……

翠翠卻是自那一晚之後總是神遊天外,諸多本該讓她開懷的訊息如今卻是失了味道。

她想起她問的那句話:「縱使我做了天下不可容忍之事,你也會護著我?」

那時他的兩眼竟是比天上的星子還要耀眼,沒有半分猶豫,堅定地語氣:「我會舍盡全力護你周全。」

她怔楞許久才問他,聲音不知道何時變得沙啞起來:「為什麼?我何德何能……」

他卻只是輕笑:「沒有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