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玉齋逗留了多半日,定定地看著嬌俏小姐們三三兩兩的待在一處挑選首飾,幾張漂亮的臉上都泛著耀眼刺眼的笑,在一塊談論地好不熱鬧。她垂下眼簾,濃密似小扇般的眼睫輕顫,心頭突然湧上一陣難過,曾經她和趙錦也是這般,去哪兒都要一塊,快樂的很。而現在……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哪怕心底被最後殘存的那絲理智拷問得多煎熬,她也要走下去。這一切與那時她所承受的傷痛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周掌櫃怕天色晚了,讓老爺夫人擔心,在太陽還未落山前就安排了馬車送她回府,她有些哭笑不得。他卻說:「雖說是在城內,卻保不齊有那些不長眼的,這麼多年我也算看著小姐長大的,萬事都不可掉以輕心。」
當初她若是懂了,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沒過了幾天晴朗時日,天氣又漸漸陰沉下來,不多時便下起雪,她樂得很,躲在自己屋子裡撫琴弄畫,更多的是擺弄眼前的這盆蘭花。她昨天去母親房裡見新擺了幾盆花,一眼就瞧上了這株長勢正好卻在其中顯得單薄的蘭花,翠綠的葉子纖長,越看越讓人喜愛。
屋裡燒了地龍,她覺得熱,穿得單薄了些,將窈窕身段顯現出來。她正想躺回床上,雲錦提了個食盒進來,疑惑道:「方才有位姑娘在咱們府外求見小姐,下人正要進來通稟,那姑娘卻說不用了,讓將這個轉交給小姐。」
食盒上面落了一層細雪,她用手拂去,開啟一看竟是好幾道顏色好看的精緻小點心,小的一口就能吞下,她兩指輕輕拿起一塊梅花樣式的正要放進嘴裡,卻被雲霞攔了:「這等來路不明的東西,小姐還是別吃了。」
翠翠好笑不已,直笑她們怎麼這般膽小,會給她送吃食的女子除了程路遙還能有誰?放入口中只覺一股清冷梅香蔓延至心間,酥軟嫩滑讓人愛不釋口。她又換著別的樣式嘗了,竟是什麼花式什麼口味,一連幾塊下肚,連心情也變得好些了。將剩下的讓身邊這些丫頭們分了,瞧她們捨不得下口的模樣,不禁樂了。這城中喜食糕點的多是夫人小姐們,也最是難伺候。這些口味並不算出彩,卻勝在樣式上討人喜歡。這個程路遙竟還有這般細膩的心思。
「她若再來,直接帶來見我便是。只怕過不了多久,有些人便要急眼了。」
她本想瞞著旁人私下裡同程路遙來往,轉念一想,在旁人眼中她不過是個只會享受的小姐,對旁事不肯花費半點心思,即便是她與之交好,別人又能說什麼?遮遮掩掩做事不痛快,倒不如光明正大和他們拼個頭破血流。她回來所作的一切不就是想讓老太太他們不痛快,暗生生地反倒成了賊子做派,連她自己也不屑。
她生了睏意,讓她們各自忙去,才堪堪躺在床上剛閉上眼睛,就聽到一陣急切地腳步聲傳來。名煙記得厲害,叫道:「少爺您不能次次這般闖小姐的閨房,這不合規矩呀。」
朱桓此時急得火往上直竄,心裡彷彿燃起了大火焚燒得他難以喘息,阿姐是唯一一方能解救他的清泉,他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翠翠心中也是不快,弟弟這般大了怎還不知收斂?虧得她未脫衣裳,掀了被子起來,沉著臉看疾步而來的俊朗男子:「真是沒規矩,再這般冒冒失失我便告訴娘,讓她治你去。」
屋裡只有姐弟兩個,朱桓也不顧著什麼面子,委屈道:「連阿姐都兇我,我就這般不討人喜嗎?」
翠翠將他拉到身邊坐下,好笑地看他:「朱桓你不要在我面前扮小孩子,你可是當我沒見過你旁的樣子?你且說罷,是做了何事惹得柳姐姐不快了?」
朱桓抿緊唇,臉上緋紅一片,即愁又羞:「是學堂好友拉我去喝花酒,我不去,推推搡搡地說了些混帳話,卻還被她給聽到了。她本來就對我愛理不理,這下可好了。老天倒是對我好生狠心,我不過就是初時說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