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朱桓也未想到世子與阿姐竟是這般……他忍不住看向言哥,突然有幾分同情起他來,若是換了自己看到別的男子與柳姐姐這般親近,早就收不住脾氣非得與那人打一架把人奪回來才能消氣。
越往深處走四周皆是花香滿溢,入眼皆是繁花錦簇,他們被望不到頭的美景籠罩,在這一瞬間他們好像將這一個冬天所積攢的厚重和沉悶都在頃刻間隨著化去,渾身輕鬆無比,一切煩憂都拋卻在外,若是時間停頓長久如此,在這片花海中醉臥千年萬年亦不是不可。
只是人憂思的事情諸多,名為賞景,自傅鍾出現後便沒了此等心情。看他為翠翠取下掉落在她髮絲上的花瓣,笑得洋洋得意。
趙言將妹妹拉到一旁,沉聲問:「昨日她可與你說了什麼?你可有替我在她面前說了幾句好話?」
趙錦只覺自己胳膊生疼,奮力掙脫他,沒好氣道:「我瞧著翠翠怕是不會再將你放入心底了,你可知為何?」有些話縱使明知會傷了哥哥的心,她卻也不得不說,比起將他蒙在谷裡不清不楚,倒不如讓他在真相中尋求結果。「她做了個夢,事關你們未來,而你卻是那不爭氣的負心漢,翠翠去問了高僧,如今更是深信不疑。哥哥,你我都知慶福寺方丈所言無人能駁,若是翠翠固執,我怕……」
趙言此時更是急得厲害,雙拳緊握,眼眶猩紅:「禿頭和尚的話豈能亂信?翠翠是糊塗了不成?」
趙言忍不住看向翠翠,只見她微揚著頭顱露出笑意,順著世子的手指踮腳看最高處那朵花,而世子站在她身後,空出的那隻手環著她纖細的腰身,饒是他不願相信,卻不得不說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更是登對。他覺得自己像是被逼退到懸崖邊的人,已然沒有了生還的退路,太多怨怒剎那間崩裂,他的眼眸內霎時湧上無數黑暗與陰冷,一瞬間心境的變化自此將他推上萬劫不復之地。
翠翠無數次暗自失笑,她將發生過的事情無一絲隱瞞的全數告訴他們,只是卻沒有一個人相信。看著趙言陷入深深的掙扎中,以祈求的眼神看向她,她只覺無比快意,當初他抽身離去是何等的瀟灑,懷抱美人更是如何得意,哪懂她那時的半點無助與不知所措?她逍遙肆意十多年,卻不想在自以為本該更是和美的年歲中將一切劃歸為虛無。
一念起曾經,看著趙言挫敗容顏,翠翠心底的慾望便無限制放大,她眸波流轉,萬種風情順著她抿起的唇盡數展露,她像個撒嬌討喜的小丫頭,紅唇微嘟,壓低聲音嬌嗔道:「世子不是說有東西要送我?遲遲不拿出來可是反悔了?」
路過的風將她的聲音送到每個人的耳中,趙言深深地吸口氣,黑瞳微縮,這道長伴在他身邊的聲音突然有一天對著別的男人響起,真是讓人不快。枉他眼巴巴地從京城追過來,如今倒是成了笑話?翠翠以為攀戀了富貴就能就此甩掉他,真是痴人說夢。
趙錦定定地看著傅鍾從懷中掏出一塊掛著墨綠色流蘇的玉佩,大朵牡丹富貴吉祥,通體靈透雕琢精美,瞧他臉上帶著幾分鄭重想來用意極深,只聽道:「可收好了,丟了唯你是問。」
傅鍾只消一眼便將翠翠的心思摸個通透,有道是當局著迷,趙言因為陷得深無暇猜測翠翠的用意,這等痴傻在府中看來只覺得可笑。他向來只求結果,唯一一次便是顧著朱翠翠的心甘情願,卻不想這丫頭竟是個倔的,讓他萬不得已只能來逼她。不管過程如何,現在聽話了很多不是嗎?就算他知道,那番問話不過是她故意問出來的,他因為在意這個女子,所以他便受了。
日頭慢慢往西移,不知不覺已到正午,暖光打在眾人身上暈染了一片金黃,翠翠因為穿得多了竟是熱得頭上湧了汗,不滿道:「可瞧瞧吧,世子就是誠心讓我受風寒的。」
傅鍾淡笑不語,摸了摸她柔軟的發,正對髮絲的軟滑留戀不已,一個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