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京城內外都曉得朱府大房家的女兒已是侯府的人了,便只是做個妾,旁人也不能動心思了。這話兒給侯府的幾位主子聽了,侯夫人更是氣得直罵:「這混帳東西,越大越發不聽話,放著好好的大戶人家小姐不稀罕,偏偏對著那市井商戶的女子不放,我倒要瞧瞧是何等狐媚竟把他的魂兒都勾走了。」
一旁主位上的老太太抿唇失笑:「你也別燥,咱家小子也不小了,總有自家主意。我那次瞧著丫頭也是個懂禮數的,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模樣生得更是俊俏,就我這老婆子看了也覺得喜愛得緊。」
侯夫人不依,看著坐在一旁的侯爺,眉目含水,柔柔弱弱地竟像個小孩子似的,侯爺瞧著心波一盪,唇角含笑,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大喜人:「夫人可知為何旁得人家想要與咱家結親?」
「你怎麼把我當傻子,當然是瞧著咱家兒子出色,在宮中也是招皇上待見的,不說別的小小年紀上戰場立功名,放眼望去這京城誰有咱兒子這膽魄?咱家又是皇上跟前說得上話兒的……」
侯爺當即打斷她:「當今皇上最恨臣子私下不規矩,那手握重兵的龐家,這幾年更是如水滿的不知自己是何身份,這當口撞上去,你是想著咱家也掉進去嗎?這天下何事不在皇上的掌握中?夫人以往最是聰明,怎得這會兒卻也犯了糊塗?這事就是傅鍾也看得通透,越在風口浪尖更要曉得避其鋒芒,方得大安。」
侯夫人饒是再怎麼不情願,也終是在事關身家性命的事上敗下陣來。不久後她進宮陪皇后解悶,皇后看似無意中提起侯府中意龐家小姐的事來,虧得當初侯爺敲打了一番,這時才想明白皇上這是借著皇后的口套話呢,當即恭敬道:「是臣婦當初糊塗了,覺得龐家小姐溫雅可人,誰知阿鍾是個主意大的,臣婦也不好總管束著他,到時候失了母子和氣便是得不償失了。前些時日與侯爺說起這事,我們都覺得還是隨著他去吧。」
皇后手指描摹著杯沿,聞言笑道:「阿鍾那孩子本宮與皇上都甚是喜愛,本想著招做皇家女婿,皇上卻是不肯,直說那小子心性高,不忍逼著他,說來夫人還是糊塗了。」
侯夫人趕忙連連稱是,她不禁暗惱自己糊塗差點就給自家招來禍事,帝王一旦生了猜忌之心,便是使勁渾身力氣都難以挽回,頓時心寒不已。
皇后見她明白其中利害,眉眼神色柔了幾分,輕笑道:「這次怎得沒帶薇丫頭來?才幾日不見我就想這機靈鬼了,唸叨的最緊的還是本宮那傻兒子,一有空便唸叨著薇薇妹妹怎麼還不進宮裡玩耍,吵得得本宮可是想早早稟了皇上,讓他在外開了府邸,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侯夫人跟著笑了,心裡卻是五味陳雜,她早該明白站得越高越由不得自己,如今天下至尊的兩個主子比他們這做爹孃的想的都周到,薇薇那丫頭怕是躲不過入宮這一劫了。
翠翠這邊只看著爹孃笑,良久才嘆了口氣:「孃的心思女兒曉得,無非是怕我入了深門日子過得不痛快,可母親可想過,咱家若是得罪了侯府,可還是上門賠罪便能了的?而且……世子待女兒還是好的,昨兒在外賞花時,他給了女兒這個。」
說著將放於懷中的玉佩拿出來,韋氏最懂這些,盈盈光下越顯靈秀通透,放在手中摸著舒服手感大佳,不是俗物,怕是大戶人家中專傳媳婦的傳家寶貝,韋氏頓時宛若被噎住般,臉色更是難看不已。
「瞧你這意思,是想應了他?那趙言……」
翠翠卻是第一回在母親面前冷了臉,那神情陰鶩地有些嚇人,聲音更是沉得厲害:「娘,我已應了他,至於趙言,娘往後不要再提這事了。」
翠翠話音才落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響,忍不住回頭看過去,分明看到一個人影走開,不過是一道長長的黑影,但她知道那個人除了趙言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她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