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這會兒更是恨傅鍾很得厲害,他這擺明是給她添堵來了,旁人聽著這話心裡怕是樂得很,心中雖不快,卻也不能失了氣度:「已經好了,勞小姐掛心。」抬眸時正對上趙言滿眼的擔憂,這般情意綿長的目光讓她多眷戀就有傷她多深。
戚蓮雖是無法無天慣了,眼睛卻是尖得很,在座的人眼裡的神色卻是逃不過她的眼,靠門位置的兩人臉上的竊笑讓她看著實在不舒心:「往後可得留心些,自己受得疼痛不說,讓人還捏著鼻子笑話。光有漂亮的臉蛋又能如何?還是多長點心眼得好。」
同是各家掌心上的珍寶,卻因著身份無法辯駁,翠翠只能垂著頭應了。而其他兩人再聽到這番意有所指的話時收斂了些,正襟危坐在那裡不敢動彈了。
傅鍾卻是看不慣她這低眉順眼的樣子,和他張牙舞爪敢說不的丫頭,作何要向別人低頭,登時斥道:「你且管好你自己罷,可當這處是你家府邸,誰都得受著你數落?」
滿室生悶,時間卻過得不慢,這會兒也該用午食了。因得世子身份尊貴,掌櫃吩咐了幾個得力的夥計伺候,人多辦事也利索沒多會兒功夫便將菜上齊了,道道精緻,色香味俱佳。倒讓程靜晚瞧著汗顏,這些光看著都是貴得很,她斷然付不起這銀錢,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忐忑。看著近在眼前的意中人,又忍不住偷看了眼那生得更為俊朗的貴人,道謝的話兒半句也不好說出口。
戚蓮聽罷立即紅了眼眶,她自打第一次見了傅鍾後就喜歡了,如今他為了身份低賤的丫頭數落自己讓她怎麼不委屈,可她又不想別人看笑話,將哭未哭地好生楚楚動人。奈何這等好景半分都入不了傅鐘的眼,連傅薇都沒心思理她,反倒是看著翠翠笑道溫婉明媚。
傅鍾今日難得換了月白色長袍,更顯俊挺風雅,此時他眉眼風情驟生,一雙眼睛除了翠翠再無他人。他提早就派人打聽到了,她今兒要來悅來酒樓,本來沒想著陪妹妹逛鋪子,為了她只得耐著性子跟過來。明知她身邊跟著趙家小子,待親眼見了卻還是堵得厲害,他就是故意來給她添不痛快的,她越排斥他,他偏生要緊貼著她。看她眉頭緊皺,臉上不快,他更覺暢意,拿起手邊的筷子夾了塊酥肉放到她面前的小碗裡,溫聲道:「想吃什麼開口就是,今兒本世子定要伺候得你服服帖帖。」
翠翠只覺自己連氣都快喘不來了,這人到底是存著何等心思,瞧著是個任何等女子都忍不住動心的正人君子,怎麼在她這裡卻是如此無賴?一室的人因為他在竟是連口都開不得了,程小姐想必更是窩火罷。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趙言清冽的聲音打破了僵硬氛圍:「程小姐太過客氣,我記得那日便與小姐說過。舉手之勞積德之事,無奈小姐竟還放在心上。」
程靜晚是個通透人兒,聽到他這番客氣的話中還帶著些許不快,頓時忐忑不安起來:「我……靜晚初來京城,對何處都陌生得很,也沒個可以說話的人,公子和翠翠小姐是靜晚唯一認識的人,便想著……」
趙言看著那人不斷為翠翠佈菜,而翠翠眉眼間似嬌似嗔地瞪視,讓他心底的火氣騰地竄起來像要連全身血液都灼烤乾一樣,頓時心浮氣躁起來:「能不能做朋友端看緣分,小姐該是問翠翠和阿錦,我可是做不來她們兩人的主。」
這話卻是有幾分不近情面了,本是和樂融融的好事卻鬧得個這般局面,怎能讓人不尷尬?
傅鍾對自己這攪亂一室寧靜的做法沒有半分愧疚,端著情意綿綿的樣子讓身邊的人恨不得手撕了他。
傅薇心裡也是樂得很,戚蓮有多不痛塊她就有多開懷,她向來不看身份結交人,只要和眼緣就成。上次就覺得哥哥不對勁,不想她猜的竟是分毫不差,怪不得哥哥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打發她帶著眼前這位小姐換衣裳,若不是看進了眼裡,像他這樣的人是斷然不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