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以及漸漸消散的意識。
科裡又聽到了那種聲音,圍繞在他的耳邊,像是在安撫他又像是在呼喚他。科裡微微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深藍。他艱難地轉身,一連串的水泡湧了起來。
他說不出話來,水流溫柔地在他的身體上流動。他黑色的頭髮在水中鋪張開來,像一大片柔軟的雲朵。科裡抬高頭,看到水面上是一層漣漪,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出好看的輪廓。
科裡揮舞著雙手向水面游去。
“達蒙!”
眼皮沉重,科裡的眼珠在眼皮下動著。他試圖睜開眼睛,但背後好像有什麼在拼命地拉他,讓他往下墜。張開,又閉上,再張開,陽光投射了下來。
科裡緩慢地睜開眼睛。
“謝天謝地,達蒙,你醒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上帝保佑!”一旁的薩妮俯下身,“你有什麼感覺?”
科裡想起來,但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他感到疲倦、無力,這感覺就跟他第一次和切斯特打架後的感覺一樣,甚至比那更糟糕。
科裡緩緩地望向四周,白窗簾,白牆,白櫃子上是淡藍色的花瓶和白色的滿天星。他躺在床上,旁邊的架子上倒掛著一個瓶子,透過長長的輸液線和尖細的針與他的手面相連,透明的液體一滴一滴,進|入他的身體。
天花板上有著光暈,晃著他難受。
科裡閉上眼睛,空氣中盡是消毒水的味道。
“達蒙。”薩妮在旁邊輕輕地喚他,“你不要擔心,希爾頓小姐馬上就來,她剛剛一直都在。你知道嗎,你差點嚇壞我!你怎麼會突然跑到樹上去,二層樓,這麼高!天啊,然後你又從樹上掉下來,幸好準備出門的威廉姆斯先生注意到了你,他救了你。”
科裡睜開眼看著她,他的喉嚨乾澀一片,他並不想說話。
他只是對薩妮的話表示疑惑,切斯特救了他,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薩妮坐了下來:“希爾頓小姐之前幫你檢查過一次,你很健康,只是因為自身原因而昏睡了三天。你不要害怕,先生他也很好,他只是小腿骨折了,醫生說靜養就好。你也是,你在醫院裡好好休息,在這兒總是讓人安心的。”
科裡收回視線,再次默不作聲地閉上眼睛。
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當時的熱感攪得他腦袋一團亂。他拒絕了切斯特給他的抑制劑,他不是需要用藥液來剋制、忍隱、暗自痛苦和掙扎的人,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需要。
科裡深深呼了一口氣。
薩妮也不說話了。後來克勞瑞絲來到病房為科裡再檢查了一次,囑咐他一些事後說他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薩妮向她道謝,同克勞瑞絲一起離開。
科裡呆在病房裡,一個下午就這麼平淡的過去了。
*
深秋,天氣越來越涼。走出醫院大門時一股風迎面撲來,冰冷和潮溼相互交雜在臉部漫延。科裡呼吸著,他感覺胸腔裡都是冰冷的空氣。
這次有車子來接他,科裡冷漠地看著停在路邊的那輛曲線流暢的黑色車子。
克勞瑞絲一直跟在他後面,看到科裡上車才安心。她向車子揮手,直到車子在她的視野中消失。
生活同以往一樣普通平常,切斯特的大房子依舊安靜地坐落在西邊的郊區。科裡下車後走進主房,薩妮迎接了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人們每天都做著相同的事看著相同的風景,冬天地來臨也讓人們習以為常。
冬天的天空總是灰沉而沉甸的,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與地面融為一體。草地枯萎,樹葉凋零,樹木伸展著乾枯的枝幹孤零零地站立著。風更加的肆虐狂亂,颳著每個人的臉通紅通紅的。每當這個時候人們總喜歡看向與冬天相反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