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樣的向南,更不知該如何面對那樣的殷向北,所以在事實未完全搞清楚之前,他寧願選擇相信面前的這一切。
可紙包不住火,真相總有明亮的一天。
哪怕周景再不願意相信,那一天,依然是到來了……
S大的教學嚴謹,研究生幾乎都是提前入學,尤其是像周景這樣名聲鶴立的學生,在錄取通知書下來之後,就已經跟自己的導師有聯絡。
到了六月份,周景就已經開始上課,作為正式課程開始前的預備。
儘管是臨近暑期,S大內部依然人潮擁擠。
周景的課程老師管得很嚴,不像本科課堂可以讓學生隨意蹭聽,所以他來上課,肯定是要把向南留在家裡。
好在每天的課也不多,而且周景的小區跟學校距離很近。
所以一直以來,向南雖然有怨念,卻沒有太大的抗拒。
進入S大後,周景跟謝子意之間的見面機會也頻繁了起來,雖然只是偶爾的點頭打個招呼,可謝子意的確在很多事情上幫了周景的忙。
因為不想欠人情,周景就提出要請謝子意吃飯。
這件事自然是要瞞著向南,所以兩人就選擇了S大內部的一間西餐廳。
謝子意姍姍來遲,見到周景後滿是歉意:“抱歉,剛剛院裡開會,實在是沒法脫身。”
“沒關係,我也才剛來。”周景唇角上揚了幾分,露出恰到好處的笑意。
謝子意深吸了一口氣坐下,又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這才恢復了平日裡的淡定優雅,開始與周景交談。
兩人的胃口都不算大,主要是聊天。
期間不可避免的就會料到互相的專業,因為謝子意主修心理學,周景想起家裡的向南,忍不住就多問了幾句。
謝子意給出的解釋用白話來說,就是存在即合理。
如果不是病理性的精神疾病,那麼在一個人身上出現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格,外在的打擊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所表現出的情感,事實上是真實存在的。
周景又道:“可是後來,他身體恢復後,又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
“每個個體都不同,我沒辦法說的很準確,但我想,就算是失去了記憶,會想起來的可能性也是比較大的。”謝子意抬了抬眼鏡,玩味似的觀察著周景的眼神。
如果他沒猜錯,周景口中的那個朋友,應該就是上次在超市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
看周景的表情,那個‘朋友’與他的關係,很顯然關係匪淺。
第一次見,謝子意其實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經過今天周景這麼一說,他才恍然大悟,那日男人身上對他的敵意,果然並不是錯覺。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他又變成了出事後的狀態,這種……”
謝子意抬起眼眸看著他,露出一個微笑:“其實答案,你自己也很明白了。”
周景抿住唇,內心裡的線糾纏在一起,理不清,看不明。
謝子意話裡話外之意,他又何嘗不懂。
可若是說,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是他搞錯了,向南的本就是殷向北的一部分……
這不就意味著,這場情感追逐的遊戲,從頭到尾就是一場不該有的鬧劇。
他愛的人,他恨的人。
集於一身,合於一體。
甚至到了現在,那個一直在家裡等待著他回家的男人,都隱藏著自己的雙重面具。
周景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也沒有任何力氣做出反應。
他勉強的笑了笑,笑容裡滿是苦澀。
謝子意察覺到他心情的轉變,立刻就關心道:“你還好吧,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