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杯之時,陳浩蕩道:「今天只喝酒,不能談案子啊。」
張小天道:「大家都是吃刑偵飯的,為什麼不能談案子?談案子正好下酒。」
陳浩蕩指著侯大利和林海軍道:「上一次吃飯,這兩人為了案子上的事情爭執不下,火氣都上來了,我居中苦勸,結果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
林海軍道:「案偵工作和科學研究一樣,來不得半點虛假,我有自己的看法,肯定要堅持,除非對方能夠說服我。」
陳浩蕩道:「大利也是這種觀點吧?」
侯大利點了點頭。
陳浩蕩攤了攤手,道:「所以你們在喝酒時不談案子,要談,也不能針鋒相對,要求同存異,互相啟發。」
張小天豎起大拇指,道:「我們刑偵系培養了一個官僚。官僚不是貶義,當領導也是技術活兒,要當一個成功的領導並不比當一個成功的偵查員容易。陳浩蕩的性格很難成為優秀的偵查員,卻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來,舉杯,希望大家在各自領域都成功。」
最初喝酒的時候,四個人互相敬酒,頗為客氣。氣氛熱烈起來後,三個男子輪番與張小天碰杯。張小天相貌和氣質其實挺文靜,端起酒杯,仰頭入喉,很是豪爽。喝了五箱啤酒,張小天臉不變色,三個男偵查員坐不住了,頻繁上廁所。張小天是來調查楊帆遇害是否與王永強有關,侯大利心懷感激之情,主動敬酒,嚴重超量。
師姐張小天很有氣場,在其帶動下,四人喝完了五箱啤酒,一瓶茅臺。回家路上,侯大利、陳浩蕩和林海軍互相扶著肩膀,高唱《山南政法大學刑偵繫系歌》,聲音高亢激昂。張小天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走到三個師弟後面,面帶微笑。侯大利越走越快,高聲歌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掉落在胸前,形成一大片濕漬。
晚上回到江州大酒店,侯大利到衛生間,蹲在馬桶前哇哇吐了起來。
吐完之後,侯大利坐在馬桶旁的地面上,鼻涕和眼淚在臉上縱橫。
侯大利倒在床上,很快進入夢鄉。夢裡浮現起楊帆寫給自己的那封信:「我一直想寫這封信,每次提筆,滿肚子話卻又不知從何寫起,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千言萬語,我是希望你成長為真正的男子漢,但這句話可能太正式了,也可能會給你太大壓力……今天就寫到這兒吧,希望你能理解我。」
這封信是楊帆多年前寫給侯大利的,如今,每個字都變成了石碑上的文字印在頭腦中。今天省公安廳高手來幫助破解這個謎團,又將侯大利帶入多年前的夢魘之中。這封信充滿溫馨,讓侯大利再次在夢中回到當年時光,楊帆的面容、氣息、聲音和味道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彷彿觸手可得。
楊帆低著頭,臉微紅,道:「你別和社會青年交往,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主。期末考試若在倒數十名之內,我就不理你。」
忽然,天空中飛來一個兇惡的妖怪,呼嘯著從天空飛來,狠狠地將自己牽著楊帆的手吃進嘴裡,骨頭在妖怪嘴裡發出咔咔的響聲。妖怪將骨頭吞進肚子,陰險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妖怪的臉變成了王永強的臉。王永強身處審訊室內,望向監控鏡頭,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固定在椅子上的雙手用力朝外伸,右手做出一個奇怪動作,嘴裡模仿女生聲音,道:「求求你,饒了我。」這句話說完,王永強的臉又變成妖怪的臉。
忽然,田甜出現在侯大利身前,平舉六四式手槍,對準妖怪的臉扣動扳機。六四手槍發射出無數子彈,全部打在妖怪身上。妖怪沒有受到傷害,抖了抖翅膀,子彈全部被彈了回來。田甜打光了子彈,妖怪飛過來,利爪直接穿透了田甜的胸膛。
「啊!」侯大利大叫一聲,從夢境中醒來,坐在床上,心潮難平,妖怪的臉仍然在腦中栩栩如生。
以前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