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爹爹什麼時候回來?我的小魚乾兒都吃完了……”小人兒在他懷裡不依不饒的捶打著。
尼瑪,原來是惦記吃的。
燕不離嘆了口氣,指著劍閣窗外的水池道:“去吧,你什麼時候能把池子裡的月亮撈上來,他就回來了。”
粑粑小朋友扛著一支魚抄子,趴在池沿上撈啊撈,整整撈了一夜,最後趴在水邊睡著了。
燕不離醉得厲害,醒來已是黃昏時分,飯都沒吃就被全家輪毆了一遍,尤以池日下手最狠。
“水中撈月?呵呵,你他媽真聰明!可我侄子要是掉池子裡怎麼辦?!”池日揪著他衣領罵道。
某人捂著烏青眼道:“他會水,比你水性還好。”
“水性好也不能撈一宿啊!因為年紀小,你就敢這麼騙他嗎?!”
燕不離猛的掙開他的手,蒼涼一笑:“他爹可以騙我,我怎麼就不能騙他?”
池日一時怔住。
“老子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騙孩子,可我沒本事給他變出個爹來!”燕不離紅著眼咆哮道,“或者你告訴我上哪兒能找到那個混帳?老子就是把他打死也給粑粑拖回來!!”
望著那張淚如雨下的臉,池日才意識到對方其實過得比誰都煎熬。
這個年僅二十七歲的武林盟主,眼神早已滄桑如海,兩鬢染著縷縷霜白,彷彿一道道深刻在靈魂上的傷痕。無法癒合,抹滅不掉。
催人老的並非是歲月,而是日日夜夜的折磨。思念如毒,絲絲入骨,這個人一生都要忍受錐心斷腸之苦。倘若不是有燕重錦,也許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池日沉吟片刻,還是說出了口:“其實我這次來,也是給你報信的。四個月前,屯部號在南洋遇上一夥海盜,看到了一個很像池月的人……”
燕不離猛地抬起頭:“南洋?!”
池日點點頭:“你們雖然挖過黃泉殿的廢墟,但裡面的人都已粉身碎骨,辨認不出誰是誰。所以我想那傢伙會不會沒死?他也許只是用了一招金蟬脫殼,本人早就遠遁他鄉了。”
燕不離眼神不定的道:“可如果他未死,為何這幾年來音信全無?”
“南洋的海盜大都做的販奴生意,倘若池月被困住了,自然無法給你傳信。”池日頓了頓,又道,“或者……他是出於某種原因,不願和你聯絡了。”
“媽的,他不會又忘了老子吧?!”燕不離說風就是雨,當即開始打包行李。
池日忙勸道:“你先別急,南洋那麼大,又是水寇橫行的地方,你上哪兒找啊?我已經讓屯部去打探了,過幾個月應當有訊息傳來,不妨再等等。”
“海盜不可能一直住海上,必定在陸地有據點。我去看看,找不到再回來便是。”
真特麼是頭倔驢!池日頓時後悔沒把這貨打殘,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某人背劍跑了出去。
燕不離剛衝出劍閣,迎面碰上跨進院子的林正玄。
“喲,燕大盟主這是讓誰揍了?”多日不見的損友指著他的烏青眼笑道。
燕不離沒好氣兒的捂著眼道:“你別管,你怎麼回來了?”
殷老堡主前年過世,殷梅雪回塞北繼承了白沙堡。林正玄雖說是武林盟的二把手,但常年跟在媳婦屁股後面跑,很少回關內,所以燕不離看到他還挺驚訝的。
“這不是要重建正陽宮和唐家堡嗎?嶽卓和唐故里又剛好下個月成親,你不想出面,盟裡就把我豁出去了。”林正玄也一臉不樂意,“話可說好了嗷,份子錢得公家出!”
“窮酸德行……自己找賬房支。”燕不離轟蒼蠅似的往外轟他,“我要出趟遠門,一年半載回不來,有事燒紙。”
林正玄急了:“別介,你去哪兒啊這麼久?盟裡的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