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起,便雙雙縮在白果居里不出來了。
池月畢竟是魔窟裡出來的一門之主,又是萬年宅男,對這類龜縮功自然沉得住氣。
可林子御就不同了,他在冰心閣學醫多年,從沒見過花丫頭這種病症,作為一個醉心岐黃的醫痴,不把這種稀罕病例研究透了那是決不罷休的!
於是雄赳赳,氣昂昂,挎著小藥箱來到了白果居。
昨晚半宿風雨,樹下落了數不清的銀杏果,滿地黃白,溜圓可愛。林子御一邊等一邊拾,沒一會兒便撿了半個口袋。
吱呀一聲,木門開了。
穿得花裡胡哨的丫頭從裡面走了出來,仍是一張濃妝豔抹的臉,皮笑肉不笑道:“喲,林執事這是在做什麼?”
“這白果潤肺護肝,滋陰養顏,爛了可惜,我拿些回去曬曬……”
“哦,那你慢慢撿,我就不打擾了……”花無信扭著腰身往外走。
林子御連忙將口袋放在樹下的石桌上,喊道:“花姑娘這是要去哪兒?用不用在下陪你?”
某人風情萬種的回過頭,給了他大大一個白眼:“茅廁!”
“……”
“是林執事嗎?”屋裡的白衣美女被驚動出來。
“啊,是我。”林子御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驚擾姑娘了。”
“沒事,我也想出來透透氣。”燕不離扶著門框,微微眯起眼睛。行針幾日,他已經能稍稍感知到外界的光。
這位主兒可是金貴得緊,藥燻時連鳳血珠、烏心雪蓮等寶貝都用上了……林子御連忙扶對方坐到園中的石椅上,溫言勸道:“姑娘是該多走一走,活動血氣,對化淤清毒也有好處。”
“我體內有毒?”燕不離敏銳的問道。
林子御乾咳兩聲:“……每個人體內都積有毒素。做藥蒸,通經絡,都是為了方便排毒嘛。”
“這樣啊……樂前輩醫術高明,能得他老人家醫治,實在是我之幸。”
只交了一百個銅子才是你之幸……林子御腹誹道。
燕不離沉吟片刻,開口問道:“林執事是來採白果的嗎?”
“額……其實是在下心有疑惑,想請教姑娘。”
“哦?什麼事?”
“您那位侍女可是一直跟在您身邊的嗎?”
燕不離心中一警,按照之前編好的措辭答道:“我在九龍窟被一好心行商所救,這丫頭也是沿途買來護送我北上的,她這之前的情況我便不清楚了。怎麼,林執事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恕在下直言,據我觀察,這位花姑娘實在是有病啊。”
“你他孃的才有病呢!”花無信一張死人臉出現在他背後。
林子御嚇了一跳,轉過身捂著心口,一本正經道:“我娘沒病。”
“我也沒病!”
“花姑娘莫激動,聽我細說……醫書有云,女子生如男兒,身量過高,肩寬臂長,骨節粗大,喉結突起,面目輪廓稜角分明……實為體內陰陽失調,氣血失和。若治癒不及,恐暴躁易怒,雌雄難辨,非男非女,終成妖人。”
燕不離聞言忍笑趴在桌上,生生憋出了內傷。
花無信氣得青筋暴起,滿臉掉渣:“放屁,你他孃的才是妖人!”
“我娘是女人。糟了,花姑娘你已經出現易怒之症,不如在下來為你診治一番。”
“治你個芭樂!”一個白花花的東西迎面飛來,花丫頭咆哮如河東獅吼,“給我滾!”
林子御精研醫術卻不通武功,當下躲閃不及被砸中了腦門,疼得他誒喲一聲哀嚎。眼前的星星還沒數清,對方手一揚,第二枚暗器又飛了過來!他慌忙抬手擋臉,中招的卻是腹部。
“再不滾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