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眼的時候她的心不免咯噔一下,因為她看見了一個瘦得可怕的沒有頭髮的少女。
她開門的時候她正半坐在床上,湖藍色的眼睛出神地望著天花板,見到塞西莉亞後她立馬露出了友善的表情。塞西莉亞低著頭進了房間,把今早摘下的那些花插/進窗臺前的空花瓶內。做完這些後她準備走人,因為她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謝謝你。”海蓮娜望著她,語氣真摯溫柔。
塞西莉亞怔了怔,她這輩子極少被人這麼真摯地感謝過。於是她搖搖頭,回應她的感謝。
“可以先不要走嗎?我很久沒見到外人了。”
塞西莉亞點點頭,站在離她床沿邊幾步的地方。海蓮娜望著花,塞西莉亞卻不知把視線往哪裡放,最後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著海蓮娜。
有那麼一瞬間她被海蓮娜的美所震撼,即使沒了頭髮,但她蒼白瘦削的面龐透出一種極致的美,深邃的五官如同大師的藝術傑作。她纖細的脖頸沐浴在清晨的晨曦裡,西西里初春的暖意在她好看飽滿的額頭上流淌。湖藍色的眼帶著淡淡的哀愁,像一場沉默的雪,落在塞西莉亞心頭。
她沉默如同阿諾德,卻有與阿諾德全然不同的溫柔。
在那長達半小時的凝視裡,她們彼此靜默誰也沒有開口再說一句話。
離開前,海蓮娜躺了下去,她又對塞西莉亞說了句謝謝。
塞西莉亞開了門,看見阿諾德靠在走廊前方的牆面上,他的雙手揣在風衣的口袋裡,似乎在等著她出來。
在見到海蓮娜後塞西莉亞便知道為何阿諾德這樣的男人也會動心,出來看到阿諾德的那一瞬間,她也知道了自己為何會為阿諾德感到悲傷。
因為這樣的愛,太過徒勞太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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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塞西莉亞用阿諾德支付的酬金到一家麵包店給安琪娜買今天的食物。
阿諾德給了她不少錢,夠她們兩個人熬過接下來的兩個月。她唯一擔心的是,西爾維奧會過來搶走這些錢,只要有他在,她的錢永遠都不夠用。
一旦提起西爾維奧,她都無法抑制地想起那個雪天,他譏諷的笑和看著她的那雙眼。
“你根本就不願意救他,上帝會懲罰你的,自私的塞西莉亞。”
她在口袋裡掏結賬的硬幣,出神的雙眼沒有焦距,藏在口袋裡的手都在發抖。
“媽的!那個狗孃養的西爾維奧,老子一定要宰了他!”
街角吵鬧的聲音傳到耳裡,把塞西莉亞拉回現實,她走出店面,看見旁邊巷道里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們的手臂和脖子上都帶有和西爾維奧一樣的刺青,她記得那是黑手黨家族的標誌。
“拿包藥找不回來,你我倆都得死。”
“你知道他在卡塔尼亞的住所嗎?”
“鬼知道,那狗崽子藏得緊得很,卡塔尼亞那些黑手黨沒有人知道他住在哪。”那男人說著點起一根菸,“就怕他會逃到別的鎮上去。”
塞西莉亞扶著身側的牆壁,手指因用力過度而泛出了白色。
火光照亮男人在暗處的臉,他的視線落在後邊站著的塞西莉亞身上。他的臉色微變,眼神露出像鷹一般的銳氣的殺意。
“你找死麼,女人。”
塞西莉亞聽見槍上膛的聲音,她表情依舊淡漠,沒有焦距的翠綠眼睛盯著面前的男人。
她張開唇,下一秒她因為自己說出的話語而面色蒼白。
“我知道他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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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乾草鋪上傳來安琪娜的聲音,把縮在牆角的塞西莉亞拉回神來,她緩緩抬起眼,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