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是時從泊靜靜地凝視著她,透過嫋嫋煙霧,眼神寒冷得稍微憂鬱,他說,伊諾妮所說的事全是他一個人的錯,與絲妝無關,與花白鏡無關。他說,蒂雲,對不起。他還說,別哭了,我心疼。
覃蒂雲愣了。那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差點兒就毀了她一切的事情,時從泊用三句話就帶過了,好像一直以來他就是遊戲的主人,遊戲裡怎麼可能會有真感受,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別人的感受,他只顧自己玩得歡騰就行了,然後,三句話做了遊戲最後的總結,完結了。她一氣之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這一次是來真的,她的巴掌從來不輕易打過人,只有讓她恨到深處才能享受這種“福利”。她還略顯噁心地將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
時從泊彷彿很享受這一巴掌,什麼話也沒說。
“從現在開始,我就當從不曾認識過你。你對我所做過的一切傷害,我認了!是我命不好,拜託你以後也把我當作陌生人,我會很感激你的,真的!”覃蒂雲說。
陶絲妝嚇了一跳,看著他臉上的掌印開始發紅,看著她怒髮衝冠地火紅了雙眼,傻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抱歉。”半天,時從泊才緩緩地開口,“我辦不到。”
“Are you kidding?你到底想怎麼樣?真的非要把我弄死才罷休嗎?”覃蒂雲快崩潰了。
“蒂雲,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真的不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我一直在保護你的,你這個笨蛋……”時從泊說得理所當然,他的歉意依舊帶了他對她的小小寵溺,一如他平時就說的,你餓了,我給你做飯去。那樣地自在。
覃蒂雲捂上了耳朵,她說:“什麼?你講的是笑話吧?好了,我不想再跟你多說,我會消失的。”
“去哪裡?”
“要你管!”
☆、140誰之錯(六)
當急救室的紅燈一滅,醫生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來時,宛若無數次出現在電視裡頭的畫面一樣,醫生說,我盡力了。然後,他們能感受到當場的所有的景物全部褪了顏色,心都碎得不知不覺。
覃蒂雲沒有選擇哭,沒有選擇叫,沒有選擇鬧,她轉身跑了。這一次是真的跑,並不是逃。有些事情,不面對總比面對讓人好過。
坐在寬大的機座上,覃蒂雲閉目養神。下一站,巴黎。她的手裡,緊緊握的是能走遍天下的護照,身份證和銀行卡。上飛機時,一個送行的人也沒,一張熟悉的臉也沒,只有一片溫熱的陽光撫摸著她受傷的靈魂。她將帽簷壓得更低了,悄悄地走,正如悄悄地來。她對自己說,要忘記,忘記在中國所有的回憶,等到達了家,繼續一年前的生活,她還是她,屬於以法迦,屬於爸爸媽媽,屬於巴黎的天和地。
過去了,都過去了,儘管一路以來都是提心吊膽地過日子,哭過笑過,分分離離,失望過開心過,玩玩鬧鬧,回想起來總讓人揪心得不得了,可是,它真的過去了!覃蒂雲在飛機上打了幾個瞌睡,全是一場接一場的噩夢,嚇得她都不敢閉上雙眼了,聽著清新優美的輕音樂,她在幻覺中看到了以法迦從遠處走來,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揚。
由於天氣忽然變得極端惡劣,飛機不得不被迫返航。
當覃蒂雲確認從上頭傳來的甜美聲音是真的時,近似崩潰,那個甜美的聲音說,為了乘客們的安全,飛機已經順利返航停在白雲機場上了,天氣還會持續惡劣下去,此次航班最快三天後起飛。
在醫院跑出來時,最後陶絲妝追出來問,你想這樣就回巴黎了嗎?難道你對中國一點兒割捨都沒有?我就不信你對花白鏡沒有任何感覺。你的戲還沒演完,我還沒帶你玩遍整個大陸,你還沒跟我講完你的整個故事,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參加第四屜電影節嗎?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呢?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