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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小詩在就好了。時夫人總是說著說著就提到這句話。若是小詩在就好了,彷彿它成了一個存在的希望,一個驚喜的支撐,激勵著時夫人和時從泊對明天的憧憬期待。
就是這句話,激起了覃蒂雲情感深處的味蕾:爸爸媽媽,你們是不是每天都在叨唸著,若是雲兒還在就好,若是雲兒現在能回來那該多好。一記念想,她的淚就不受控地流淌而下。
半年了,覃蒂雲覺得自己已經鬧夠了,應該回去了,應該去接受她應得到的懲罰:我想回家了,爸爸媽媽,我想見見你們。我知道無論我做錯了什麼,你們都能原諒我,你們永遠是對我最好的。以法迦,對不起,我想你,我想你並不希望我出現在你面前了,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在時夫人的幫助下,覃蒂雲訂了最近的一個航班,準備返回巴黎。
跟來時情景大有雷同,總是灰溜溜見不得人的糗樣,沒有任何行李,入冬初陽微微暖,有說不出的別離,特別是對陶絲妝,可是現在連跟她道別的勇氣也跑到太平洋去了,覃蒂雲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人來人往的機場,她內心一陣荒涼,眼光所及之處通通褪色,唯有自己堅守住最初的孤單。沒人來送別,她比較喜歡一個人悄悄離開,特別厭倦離別時的惺惺相惜,她總認為又不是生離死別不必搞得彼此都傷感,可是這一次別離是真正的生離死別了。
仰望天空,是一如既往地藍,純粹到令人渺小。一個熟悉的模糊身影在人群中晃動,當覃蒂雲看清楚是誰時一切都不同了,一條本就擬定好的路程拐了一大彎終於重見天光。
多年後想起當時在機場,她都感覺那是一場戲劇般的夢,糾結矛盾又歇斯底里。
是時從泊。
他慌亂的眼神在見到她時平靜了幾許,臉上是昭然可見的慍怒,二話不說拽住她的手就走,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氣,她壓根都沒站穩過腳,幾次差點就摔倒了。
“放手!你放手!”
“不可能的事!”
“你瘋了是嗎!兩個大男生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哼!兩個大男生?虧你還說得出口?”
“什麼?你說什麼?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的才對,我不是一早就告訴你老實地呆在別墅裡嗎?你一個人跑到機場來作什麼?”
“我想回家了,我要回家!”覃蒂雲叫喊得有氣無力。
時從泊突然間停止了步伐,她結結實實地跌入他的懷裡,他的聲音從上頭傳來:“你才是瘋了,回家?哼,你是自尋死路還是活膩了?”
“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誰!”
他狠狠地掐了她的手,頓時感覺到不對又拼命地揉了揉剛才掐的地方,帶著複雜的眼神返頭過來,愣愣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覃蒂雲從他懷裡掙扎出來,嫌棄般的表情,浸滿了淚水的雙眼怨恨地回望他。
“你知不知道,你一到巴黎就等於踏上了死路?現在在中國,還有一線生存的希望。你不能那麼自私,完全將自己的性命置之不顧,想死就死,你要你身邊的人怎麼辦才好?”
徙然平淡的語調,覃蒂雲一下子沒能接受,微張著薄唇好一會才反應,便糾住他的衣領絕望地喊叫:“什麼亂七八糟的,時從泊,我拜託拜託你別多管閒事行不?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我想回巴黎了,只要是我決定的事沒有人能阻攔得了我!就算是死,那也是我罪有應得。我寧願光明正大地死在巴黎,也不想在中國苟延殘喘!你聽明白了沒!”
一句話徹底將時從泊激怒,他揚起了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覃蒂雲緊緊閉上眼,卻是老半天沒反應,緩慢地抬起眼皮,模糊的世界一點一滴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