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縣令上任,原本想要留著重濤繼續做師爺,但是被重濤拒絕了。他現在整跟著舅舅學習管理莊子收租之事,以及父母留下來的那幾個鋪子的經營。雖然這都不是他擅長的,但是無論如何他現在已經是重家最後一條根,守著偌大的家業,總不能說放手就放手。
“瀾瀾現在哪裡?”恆昱祺問道。
“剛吃過晚飯,正在書房。主子要過去看看?”喬管家努力察言觀色,“還是先去吃點兒東西?”
“總要先拜訪家主在論其他。”恆昱祺義正言辭。
喬管家抽了抽嘴角,心說你過來連拜帖都不曾上,黑燈瞎火的戳門口還得讓老八過來通知我開門,如今說什麼拜訪家主,家主都要被嚇死了好嗎?
不過吐槽歸吐槽,腳下卻未有停頓,直接就把恆昱祺帶到書房門口。
來到書房門口,逍遙王停下腳步,轉頭低聲說:“你先帶他們倆去吃飯,還有暗處那些兄弟,都照顧好了。本王……嗯,本大人自己一個人去見重家家主就好。”
是怕人家不給你面子,被屬下看了去丟臉吧?
等手下都走了,確定周圍也沒有摸黑湊熱鬧看笑話的之後,恆王爺抬起手敲了敲門。
“進。”房內傳出溫潤的聲音。
恆昱祺心尖兒一顫,推了門就進去了。
書房分裡外兩間,外間較小,掛著若干書畫,還擺了琴。有兩個梅瓶兒看上去十分眼熟,應該是皇上御賜的。
兩個房間中間是雕花鏤空的月洞門,掛著水藍色絹紗,風一吹就層層飄動,煞是好看。
重濤正坐在書桌前看書,書桌上擺著兩盞燈,其中一盞燈芯長了,搖出昏暗的光,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恆昱祺站了一會兒,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把小剪子剪掉長了的燈芯,油燈又亮了起來。
“謝了……怎麼是你?”重濤本以為是小廝端茶進來,誰知道一抬頭居然看見張本以為今生再也不用見到的臉,整個人被嚇了一跳。
“怎麼就不能是我了?”恆昱祺拽了把圈椅到桌前坐下,託著下巴歪著頭,看著表情驚訝的重之瀾,“瀾瀾見到本官,是不是特別驚喜?”
驚喜?呵呵,只有驚嚇好嗎?喜從何來?
重濤抽了抽嘴角,站了起來行禮,“不知唐大人遠道而來,未曾相迎,還請贖罪。”
“你何罪之有?是本大人唐突了。”恆昱祺貪婪的看著重濤這張嚴肅的小臉兒,原本青白的臉色如今已經養的紅潤起來,腮邊透著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好像染了桃花,異常可口。
重濤仍舊站著,正色問道:“不知唐大人此時前來是有何事?私錢案是否有了偏差?”
“瀾瀾坐,你站著與我說話,我抬頭看的脖子疼。”恆昱祺換了話題,“那獄中老者身份你可得知?”
重濤搖頭,獄中老者身份成謎,詢問了好幾遍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而且這老者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清醒的時候知道喊大人,也能認出來誰跟誰;迷糊的時候見人就笑,只想討酒喝。唯一的線索就是他經常在喝醉的時候唸叨一個人的名字。
那名字叫穎兒,或者影兒。不管是讀作何字,叫這名字的人實在是太多,他們曾派人找遍平陽縣所有名字帶這個字的人前來忍,卻無一人識得老者身份,也就只能繼續跟大爺似的養在大牢的單間兒裡了。
重濤坐下身來,不知道這位精分大爺大老遠突然跑來究竟是有什麼事,心中略忐忑,總覺得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恆昱祺又雜七雜八的問了寫日常情況,便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書房裡瞬間陷入迷之尷尬,兩個人相顧無言,就差淚千行。
正好這個時候有小廝敲門,端了茶盤進來,後面跟了個端著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