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可以不再忍耐,白清把頭深深埋進枕中低聲抽泣。
“等我回來。”……人早已離去,細語卻還回蕩在耳邊。
為避免發出聲音,白清用力抱緊枕頭,即使淚水已侵溼大半枕面,磨得臉頰生疼,即使用力過猛,自己快要窒息!全都比不上心裡的傷來的難受!
白清在心裡反覆的吶喊:為什麼我不是我!
“若你與景言相處久了,發現他與王后不同,是個好君主,生出惻隱之心,你還能殺得了他嗎!”
“既然他是王后的‘所有’,那他就沒有被原諒的資格!堂哥所說的‘惻隱之心’早已同上官一族消失在那天的大火之中。就算墜入地獄,我也會拉他一起!”
“切記,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無論後果怎樣,你只能承受…”
當初的上官羽對“後果”二字的理解是怎樣的已完全想不起來了,如今,白清就如玄醫的勸告般,“只能承受。”
“就算墜入地獄,我也會拉他一起…嗎?”白清扯出一絲苦笑,“當年的我還真是天真啊。哈哈哈哈…”
嘲笑以前的自己還真是諷刺啊。
白清明白,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自己就沒有了後退之路。
龍騰殿裡,平成王穿戴整齊,微微斜靠的坐在正中閉目靜候景言的到來。
景言一進殿門,立刻上前行禮。
平成王抬手,示意景言離自己近點,一股濃濃的藥草味撲面而來。因為長期的服藥,身形消瘦,雙目凹陷,一臉的憔悴,唯有眉宇間的威嚴沒有消失,依然稱託著王者之氣。
上次壽宴以後,景言幾乎沒再見過平成王,如今看來,自那以後,病情明顯加重了許多。
見景言靠近,平成王開口道,“你可知怎樣的人才能為‘王’?”
“為君者,需平外亂,能安國基。”
“何為國基?”
“子民富庶安樂,朝堂井然有序。”
“既然你知道‘朝堂井然有序’為何要為一區區男寵失了兄弟間的情誼!”
果然是因為前一夜的事情,來的路上景言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此事既已發生,辯解只會讓事情變得嚴重,還不如,“這件事是兒臣處理的不好,若要懲罰,願一人承擔。”
“哈哈哈,果然如我所知,的確有資格繼承我的王位!”笑聲乾癟而虛弱,但可以聽出語氣中的讚許。
景言原本以為會是一番指責,沒想到竟是如此,一時驚訝的不知該如何回應。
王繼續說道:“自從你們出身以來,我就派人觀察你們生活中點的滴。那麼多子孫中,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也就只有你和澤兒了。近一步觀察過後,我最滿意你,知道為什麼嗎?”
“兒臣不知。”
“因為帝王者不但要有治國之才,還要有寬厚的人品。在王室中,大多數人為了王位迫害親兄弟的例子屢見不鮮,而極少部分的人會太無心機過於單純善良,最後只得反遭殺害。這兩種人,前者太殘暴,後者太仁慈,都不是為王者的最佳人選。以前認為澤兒的性情溫良,雖稍欠缺些王者的決斷,但只要稍加培養也可承襲王位。不過昨晚的事讓我恨失望,現在的他竟也乾的出這等弒兄之事。而你自小如一,做事雖有些狠辣,但重視兄弟之情,絕不會做出殘害兄弟之事,乃王位的不二人選,當年你陷害澤兒的事就讓我大概確定了。以後的平常國必定能在你的承襲之下更加昌盛。”
說完,平成王在近侍的攙扶下勉強起身,從桌上的錦盒裡拿出詔書,再取下隨身的玉印按印。
“男寵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再讓他發生,兄弟之間的感情最重要,其他乃身外之物,你是兄該忍讓些…”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消失殆盡。
“啪。”詔書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