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傷心事也是可以利用的。 系統連忙安慰道:“有一天,你再想起這些事情不在傷心的時候,就真的過去了,就真的放下了。” 跟人說,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是蒼白的,是空洞的,因為這些傷害是真實存在過的,是刻在心裡的,如此種種,是隱匿的痛苦之身,隨時都會想起,併為之痛苦。 南枝的身體有些發抖,侍女看著有些憐憫,安慰道:“少主有些忙,一直都忙著各種各樣的事務,少主將來要繼承景霞閣,學習的東西很多。” 提起景都宣繼承景霞閣,語氣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有種為之驕傲的忠誠在裡面。 哪怕景霞閣對他們不好,甚至隨時都會要了他們的命,讓他們活得張戰兢兢的,充滿了恐懼,但從小被教育刻在骨子裡的忠誠,讓他們驕傲。 南枝聲音很虛弱,“那哥哥什麼時候能過來,我想見哥哥。” 侍女看南枝這樣,遲疑了一下說道:“那我去問一問少主,讓少主過來看看你?” 南枝露出了笑容,只是笑容看起來相當地虛幻,有一種泡沫隨時湮滅的感覺。 侍女見此,連忙去找景都宣,那位小姐看起來虛弱得好像要死了,侍女不敢耽擱,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她也會跟著陪葬。 也不知道少主到底在不在意這個半路出現的‘妹妹’。 景都宣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孩子坐在門檻上,旁邊睡著一隻老虎,那孩子的眼神呆滯,直直地望著一個方向,呆滯得像一個木偶娃娃。 嘖,真是一點都不靈動啊! 景都宣有些嫌棄。 果然,沒有了那麼一雙眼睛,這個孩子就變得這麼不值錢,以及讓人不喜歡。 果然,她就只是這一雙眼睛的容器,沒有了眼睛,她這個容器都顯得黯淡無光了。 花瓶是為了插花,沒有花的花瓶,毫無靈魂和美麗。 景都宣走了過去,南枝聽到了腳步聲和布料摩擦的聲音,轉過頭來,但眼睛依舊是暗淡無光的。 “哥哥,是哥哥來了嗎?”南枝站起來,邁步卻被爛在面前的老虎絆倒了,她有些慌亂爬起來,“哥哥,哥哥你還在嗎?” 小臉煞白煞白的,脆弱無比,以前的南枝嚶嚶嚶地要做菟絲花,但現在的南枝,脆弱迷茫,是真的一株一點風吹雨打就能將她毀滅的菟絲花。 這樣顫抖的,可憐的,讓人從心裡生出憐惜的心情。 景都宣居高臨下地看著南枝煞白的臉,幽幽嘆息了一聲,伸手將南枝扶起來,“哥哥在這裡,不要怕。” 說著,輕輕拍著南枝的背,“臉色這麼差,沒有好好吃飯麼,好好吃飯,好好長大。” 南枝抽了抽鼻子,語氣有些沙啞,“就是想見哥哥了,可是我看不到哥哥。” “沒關係的,你聽著哥哥的聲音,就知道哥哥在身邊,不怕哦。” 南枝笑了笑,配上她慘白的臉色,楚楚可憐,“謝謝哥哥。” 南枝心想,這就奇怪了,景都宣為什麼還在裝,他到底在裝什麼呀? 難道是因為有趣,摧毀一個人希望,傷害一個人,但看到這個人依舊依賴自己,所以覺得有趣? 南枝:嗚嗚嗚! 我是不是也成了變態了,不然我怎麼能知道變態的心裡在想什麼。 景都宣這樣的態度,南枝也不得不痛苦地回憶高樓的事情,每想一次,心裡都疼。 “小臉怎麼這麼白。”景都宣摸了摸南枝的臉,“別怕,你永遠都是景霞閣的小姐,是我的妹妹,沒有人能對你做什麼,雖然父親沒有正式認你為義女,但景霞閣的一些事情,我能做主。” 南枝:“謝謝哥哥,哥哥真好。” 景都宣又陪南枝吃了一頓飯,這頓飯裡沒有毒藥,南枝想父母的事情傷心了,於是借飯解愁,飯量大增,一桌菜吃得乾乾淨淨的。 景都宣有些詫異南枝的飯量,知道她能吃,但沒有想到她這麼能吃。 他看了看南枝的肚子,圓滾滾的,像小豬,他忍不住笑了一聲,“待會吃點消食的藥丸,別把肚子給撐壞了。” 南枝:“謝謝哥哥。” 景都宣走之前,安撫南枝:“別怕,哥哥會陪著你,我不會拋棄你。” 南枝:真的嗎,我不信! 南枝露出笑容:“謝謝哥哥,我只有哥哥了。” 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