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逸啊,你不要亂跑了。丁家的管家昨天都發火了,說‘這裡外人眾多,青城防禦又不森嚴,萬一丁玉展出個閃失受個傷什麼的,誰負責?’要我們嚴加約束你。”
王天逸眼神空洞,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丁玉展來找他,居然也是他的責任。
說完,張五魁又說道:“看你氣色不好,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但我們受的壓力更大,我給你說實話,嶽中巔要人要了不知多少次!是我們為你硬頂著,我們和你一樣就等他過幾天離開這裡。”
“張師傅,我身體…。”王天逸說了起來。
但張五魁馬上機警的打斷了他的話,他的臉瞬間就板了起來:“王天逸,明天你一定得上臺,否則嶽中巔直接要人,我們也沒辦法!”
晚飯時候,馬老實特意來給王天逸送飯,還跟著幾個弟子。
他帶來的都是山珍美味,王天逸鐵青色的臉上終於擠出了一點笑容,隔著鐵欞子說道:“你不會把掌門的菜都偷來了吧?”
“什麼叫偷?”伙房的馬師傅大笑起來:“這是幾十個弟子湊錢給你的材料,我們伙房給做的,特意給你的!”
“湊錢給我買?”王天逸愣了一下。
馬老實一點頭,後面幾個人就湊了上來,他們都是跟著馬師傅來的,有戊組的丁組的,都是昨天打過照面的,他們滿面尊敬的對王天逸說道:“師兄,你不僅反抗嶽中巔,昨天又為兄弟出氣,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弟子都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今天我們一合計,買了點吃的喝的,送給你享用!你給青城長臉了,我們都覺的臉上有光!”
王天逸趕緊擺手:“秦師兄你們幾個都是各組的年紀最大入門最早的,你們怎麼也叫我師兄?”
“從今以後,戊組丁組的人都尊稱你師兄,唯你馬首是瞻!”
“天逸啊,我以前就覺的你和別人不一樣,昨天晚上更是明證!你這個人有氣魄,以後發達了,記得我啊,我也粘點光。”馬老實笑著說道。
王天逸苦笑了起來,苦水卻在肚子裡順著往下流:明天我說不定就死了。
大家說了一會,都告辭了,範德遠卻不肯離開,他看人都走了,臉貼在了鐵欞子裡,低聲說道:“師兄,我有點事情問你。”
“什麼事?”
“師兄,我現在正按你的方法修煉武藝,但想起江湖廝殺終覺害怕,你說過求死反生,我看你戰鬥的時候,好像根本不知道害怕為何物,我想問你,如何做到無畏?”
不害怕?
王天逸面無表情,心裡卻大笑起來:我現在滿肚子心酸,一想起明天的太陽,恐懼就如鋸一樣割著我的每寸骨頭,這次我究竟要如何應對呢?
眼前一幕幕往事掠過——搶回壽禮的慶幸、掌門讚揚許諾後的興奮、力拚胡不斬後的無力感、莫名其妙被關起來的疑懼,這些事中的人又變成了一張張的臉在眼前飛舞、變化莫測:有時笑容可掬、有時慈祥可敬、有時咬牙切齒、有時深不可測、有時橫眉立目…。,他的牙咬了起來:沒想到我居然到了這步田地!走投無路!
範德遠看王天逸並沒有回答,臉色卻變幻莫定,有時蒼白無血色,有時又咬牙若噬人,有時又鐵青如鋼鐵,他怯怯的問道:“師兄?”
王天逸微微閉上了眼睛,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像是回答範德遠,又像是對自己說話:“戰鬥前,你就當自己已經死了。”
“什麼!?”
“人是不能死兩次的,就以自己已經死了的心態戰鬥吧。”
王天逸倏地睜開了眼睛,寒意襲人,裡面全是決死的殺氣,他說道:“我現在就已經死了。”
青城掌門的慶壽大禮開始了,這一天豔陽高照。
青城裡瀰漫著火藥的味道和藍色的霧氣,這是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