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是落回了山崗,靠在一株大樹之下,靜靜看著夜色。
下方是新城燈火,上方是星月交輝,兩人相擁在山林之間,蟋蟀聲起,四下無人。嬌小柔軟的身軀在側,陣陣幽香。薛牧終於起了點心猿意馬,嶽小嬋同樣也有些情動。
好面子的兩個人在寂無人聲的夜,齊齊揭開了那點面子。
薛牧不自覺地開始探索她的月色絲衣。其實他們很習慣,在劍州途中幾乎每夜相擁著就是這麼做的,只不過那時候嶽小嬋與其說是情動,還不如說是少女對情事的天然好奇心,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試著嘗一下滋味罷了,故而始終不願意讓他更進一步。
而如今呢?
如今名義上已經放開了任何枷鎖,沒有比他們之間更正當的了。
之前嶽小嬋自己情感爆發的時候也問過“想不想要我?”那會兒時間地點都不對,可這時候兩個人都真有些想要了。
他手心的熱度,帶著心底奇異的渴望,彷彿有什麼正在召喚,即將破土而出。
嶽小嬋感覺到自己湧動的情感,卻忽然開始有點緊張。
也不知道哪來的緊張,也許忽然覺得自己年紀又不夠了,也許想起了師父和娘……總之很彆扭,明明以前也很喜歡他這麼做,自己也很享受其中的,可這一回卻只剩下心慌意亂。
在白天摔他踹他罵他,氣勢爆棚的樣子,可眼下卻是什麼氣都沒有了,纖手請按著他的大手不讓他動,說出口的言語只剩哀求:“薛牧……叔叔……不要好不好?”
這回薛牧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小丫頭明明千肯萬肯的怎麼又縮了?
他想了想,低聲問:“是太快?”
嶽小嬋如同溺水中抓住了稻草,立刻道:“是啊是啊……太快了……”
薛牧嘆了口氣,倒也沒強求,低聲道:“那你好好歇著,我陪你看月亮。”
薛牧的體貼退讓,讓嶽小嬋心中有些悸動。
其實薛牧並不屬於這種特別溫柔體貼的暖男。比如對祝辰瑤莫雪心,強迫半強迫的味兒都很濃,即使是對薛清秋對慕劍璃,也是想盡辦法排除客觀阻礙,迅速直奔主題,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可他總能對嶽小嬋百般退讓,捱了揍也好、被拒絕也好,說不要就停手,依然輕聲細語,眉頭都不忍心衝她皺一下。
是初心也是愧意,無論他多麼理直氣壯的認為自己什麼都不追求,就是喜歡各種女色,就是要想盡辦法去得到……但在嶽小嬋面前就總覺得自己有些虧欠感。
“叔叔……”嶽小嬋偎依在他懷裡,低聲呢喃:“你其實……有點傻傻的。”
薛牧笑笑:“嗯?可能第一次有人說我傻。”
“是真傻。除了個別對男女事有嚴格要求的宗派之外,別說我們魔門了,即使在朝廷,你問問以清正著名的夏侯荻,以你這樣的勢力和權勢,要怎麼兼收幷蓄的她反對麼?”
薛牧知道夏侯荻不反對,他有多少女人也沒見夏侯荻反對過,劉婉兮名義上也是她母后,她同樣不反對。夏侯荻唯一糾結的也只不過是她的地位上會想要做正室而已……只能說她見得多了,帝王后宮什麼德性、權貴私底下什麼德性,她能不知道?
這是此世明規則。
“根本就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可你卻總覺虧欠我,似乎在我面前你總會有一種很奇怪的、不屬於此世的想法在心底藏著湧著。”嶽小嬋目光如水地撫著他的面頰,低聲道:“或者應該說,從中可見你是真喜歡嬋兒,嬋兒很高興。”
薛牧奇道:“你這意思是鼓勵我繼續?”
“不是……”嶽小嬋媚眼如絲地呢喃:“劍州路上,你不是一直很想騙我撫簫給你聽麼?值此清風明月,夜色逍遙,嬋兒吹給叔叔聽好不好?”
說是吹簫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