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又怎麼樣,變大又怎麼樣……長大了給誰看呢……
空間忽然微微晃動。
夤夜沒有抬頭,依然吻著薛牧的唇不放開。她完全沒有去在乎外界的任何事,本應感受到這海天島混亂的空間似乎已經被什麼力量修復,變得平穩,她毫無知覺。
潛意識也知道那沒用,海天閣從來也不是以醫療著稱,從這裡去藥王谷,跨越千里怒海,薛牧早死了。
遠處傳來衣袂飛掠之聲,有人正在飛速接近。
到得洞外,看見夤夜樹立的壁障,來人沒有進洞,似乎仔細感受了一下洞內的情況,繼而冷冷開口:“你在抱著他等死?”
秦無夜的聲音。
夤夜低聲道:“他經不起千里遷移,我在這兒穩著他的靈魂不散,你去藥王谷請醫聖……”
“來得及麼?”秦無夜的聲音裡帶著強烈的怒意:“等我一去一回,來得及麼!你這小屁孩,從來都是你,都是你害他受傷,你這混……”
說到一半,也沒繼續說下去,深深吸了口氣強行按捺怒意,冷冷道:“我有救他的辦法,看你用不用。”
夤夜猛抬頭:“什麼辦法?”
“雙修,才能把你的合道之力渡讓給他,重新茁壯靈魂,補充乾坤之力。不要管他這狀態能不能那啥,我合歡宗自有辦法。”
夤夜沉默片刻,低聲道:“那……你行功吧。”
“我要把話說在前頭。”秦無夜冷冷道:“如果你這麼做了,你這第二次合道恐怕又要失敗,你這輩子再也長不大。考慮清楚了麼,我的……姐姐?”
夤夜怔怔地看著薛牧蒼白的臉色,低聲道:“長大了有什麼用?我願當一輩子小孩子,拉著他的衣角,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撤了你的禁制。”
壁障消失,一陣粉色瘴氣漫進洞內,漫過兩人相擁的身軀。
風雨隨之打了進來,薛牧無意識地打了個寒噤。
夤夜擁得更緊了點,再度封住了洞口。
秦無夜抱肩靠在洞外,面無表情地沒有進來:“別運功抵抗我的桃花瘴,否則我可沒把握對你這麼個合道者生效。”
洞外雨疏風驟,淅淅瀝瀝地打在禁制上,夤夜恍惚間,又想起了鷺州那個雨夜。
在暴雨之中,他擋在面前,用扇子遮在她頭頂,而自己受著風吹雨打,把所有的保護和溫暖都留給了她。
那一刻起,她真把他當成了父親。寧願收起所有的負面情緒,把自己重新變小,躲進他的臂彎裡。
猶如一場因果輪迴。
又是漆黑的雨夜,又是這樣的遮風擋雨,可他終於倒下了。
“別怕。”她輕撫薛牧的面頰,附耳低言:“夤夜不長大了……長大隻要這一霎,那就可以……”
她放下一切防備,任由秦無夜的桃花瘴入侵自己的身軀,漫過自己純淨的心靈。
可以看見薛牧的呼吸變得粗重,面頰變得微紅,夤夜也覺得自己的面頰開始發熱,眼波開始迷濛……也許和他一樣,此刻自己的臉蛋也是紅彤彤的吧?
不知道漂亮不漂亮,可惜他看不見。
她慢慢俯身,一路向下吻去。
……
薛牧做了個夢。
他又夢見了“騙走”自己輝月神石的那個女人。
這好像是一個“清醒夢”,他能感覺自己是在做夢狀態,好像魂魄離體一樣,茫茫然飄蕩在山間,在自己剛才力阻強敵的山洞裡,一個女人盤膝坐在裡面,滿頭都是汗水,整個人忽大忽小,神情痛苦且扭曲。
薛牧有種很奇怪的體驗,他“看”得清女子的神情,卻“看”不清女人的面貌,好像是情緒純粹直入靈魂的傳達,而不是看見。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