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莫邪王瞧見風凌宇諸修色變,不由哈哈大笑道:“此域之中,唯原兄獨尊,我稟原兄法則,豈不是代天行事?想來那仙庭神執也不過如此了。”
原承天再次微笑點頭,他雖不肯讓蒼穹界的秘密洩露於世,但莫邪王既然說破,他也不便否認。那莫邪王果然靈慧,已然猜出八九分了。只是為試此域威能,將風凌宇等人引進來實是不得不為,但風凌宇等人既入此域,這新域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
若是換了落伽無那與羅無寂,此事何事之有,大不了隨手將風凌宇諸修誅殺,那叫斬草除根,絕無後患。
但以原承天的性情,又怎能隨意殺人,且與域新立,教化未施,就要立起殺伐,此域中一旦殺氣沖天,日後再想消除,可就是極難了。
原承天正在為難。莫邪王這時轉向風凌宇,笑道:“風道友,當初你自恃身份,不肯與我動手,如今我在這域中好比神執一般,你就是那凡俗百姓。當初讓我一遭,我也讓你一回。我也不為難你了,你若肯立誓,不說出這界域的秘密,我便放你出去。”
原承天聽到此言,忍不住再次微笑,九瓏固然是如花解語,不想莫邪王亦是善解人意,只是將二人合起來比對,著實有荒唐滑稽。
風凌宇此刻哪裡還有半點威風,對那凡夫俗子來說,金錢權勢就是胸中的膽氣,撐腰的立柱;對仙修之士來說,自家修為神通方是信心之源。大能者視蒼生如芻狗,若是無人轄制,更是不可一世了,這也是世俗常情。
如今風凌宇頓失修為,哪裡還有半點膽氣豪情,聞言嘆息一聲道:“莫邪王果然大德,我當初不肯與你交手,不過是自恃身份,捨不得丟掉一點顏面罷了,便是真的與莫邪道友交手,勝負尚且難論。而莫邪王此刻佔盡優勢,風某生死,只在莫邪王一念之間,怎是剛才可比?如今方知,百族之中,亦有仁人志士。”
原承天見風凌宇言辭懇切,雖是失勢了,卻不肯虛言掩飾,瞧來亦是真性情,便道:“風兄,今日引你諸修入我新域,實因原某當初在落伽無那面前立下誓言,昊天一日不平,原某一日不升仙庭。故而見諸位紛爭,這才厚顏相勸,若風兄能體諒原某苦衷,原某在此先行謝罪。”
說罷身子不躬,只是舉起一隻手來,略略示意。
這倒不是說原承天為人倨傲,謝罪之心不誠,實因他為蒼穹界世尊,那風凌宇不過是界中一點微塵罷了,若真個兒向他行禮,只怕風凌宇經受不起。
當初玄焰谷巨禽就因原承天多禮,遂遭天劫沉落,如今在這蒼穹界中,只怕法則更加森嚴。
雖是如此,風凌宇見原承天說出這番話來,也急忙揖手道:“原道友,在下有目無珠,不知天外有天,只知恃技凌弱。今日得了教訓,自該閉門思過,痛改前非,此間之事,風某自然一言不敢提及,若違此誓,必遭千萬天劫。”
說到這裡,便瞧向原承天道:“原道友,此域之中,風某功法難施,還盼原兄撤了禁制。”
只到此時,風凌宇仍不知此域可與五界並立,只當是原承天動用絕大神通,將自我界域加強罷了,域中法則,不過是諸般禁制而已。
原承天見風凌宇仍然不明此域玄機,自然不加說破,微微一笑道:“風兄既立誓言,又何需符誓,原某信得過風兄乃是信人。今日場中諸修,只需言明心跡也就罷了,實不敢令諸修立下符誓。”
在人屋簷下,怎能不低頭?慕元水等修士忙道:“自然不敢洩露此間之事。”
原承天這時方道:“風兄,慕兄。實不相瞞,當初有黃林慕風四位老祖尋我,要將昊天四鼎相贈,原某自知無才無德,怎敢接鼎。如今百族仙族大戰已起,原承天立誓要消餌此間戰火。哪怕才弱德薄,離了此處,就要去落倨山走一遭,取回昊天四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