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面色陡變,舉步向前,厲聲道:“十八,你莫非在說凰師處事不公,用人不當?”
鳳十八此話說出口時,心中已知不妙。這話若是與同伴私下裡說來,倒也無妨,可如今公然說出來,豈不是犯了欺師滅祖之罪?也怪自己一時義憤,又惱辯鳳九不過,竟是口不擇言了。
四周火鳳諸弟子聽鳳十八說出這話來,齊皆變色。心中皆暗道:“這下十八隻怕糟糕。”
鳳十八心中雖悔,但說已出口,便是覆水難收,何況又怎能在鳳九面前示弱,便將脖頸一昂,義示無悔。
鳳九轉向持傘修士,寒聲道:“我鳳山凰嶺法規千條,凡我火鳳弟子,皆該牢記在心,便請你向十八明示,那必殺十規第六條又是什麼?”
持傘修士面色早就嚇得鐵青了,見被鳳九問到,心中更是慌忙,忙道:“我鳳山凰嶺,法度森嚴,首忌十條,違者必誅,那第六條便是,便是……弟子不可直言師過,便欲勸諫,也需手書條陳,呈於當月主事者託傳,絕不可當眾妄言。鳳九,十八,這個……”他不時不知如何相勸,心中焦急若焚。
鳳九一對妙目卻發芒,逼視著鳳十八道:“必殺十規第一條,你可聽清了。”
鳳十八道:“是。”那聲音已然低沉了下去,他知道今日闖了大禍,鳳九必不相饒,便是十分強項,面臨這生死大劫,也是心中茫然,怎還有底氣與鳳九爭辯。
鳳九從懷中緩緩取出一方錦盒來,此盒一出,四周火鳳弟子拜倒。原承天等人不問便知,那錦盒之中,必定是火凰大印了。
鳳十八瞧著鳳九手中錦盒,哪裡還敢有半絲違拗,也慌忙拜了下來。
鳳九緩緩道:“凡我凰嶺弟子,此見印如見凰師,鳳十八今日出言不遜,直言師過,當受其罰。”
鳳十八這時方知道害怕了,只是知道剛才深深得罪了鳳九,鳳九定施嚴法,又何必求懇,只好咬著牙道:“弟子自知犯了大錯,願受責罰。”
鳳九道:“鳳十八,我命你於凰閣之下思過求罰,若是不從,定誅當場。”
此言一出,鳳十八“啊”的叫了一聲,持傘修士更是喜出望外,忙一攔鳳十八衣袖,鳳十八這才會意,急忙道:“十八接旨。”
原來那火凰心腸最慈,但有弟子犯罪,只需稍加求懇,那火凰便會相饒,便是嚴辭厲色也是不肯相加了。因此凰嶺主事之人若行法度,往往不肯讓那受罰之人有面見凰師之機,否則罰了也是白饒。
那凰閣是火凰靜修之地,如今鳳九讓鳳十八於凰閣思過求罰,其實便是救他鳳十八的性命了。鳳十八此番算是從死到生走了一遭,就算是鐵打的心腸,至此也是不敢硬拗了,心中對鳳九的滿腔怨恨,剎時化為感激。
鳳十八衝著那錦盒拜了三拜,這才立起身來,又怎有臉去瞧鳳九,便低著頭,緩緩的去了。
原承天三修見鳳九處事端的是乾淨利落,卻又寬緩合宜,更難得是的,雖掌生殺之權,卻不肯私器公用,藉此暗報私仇,這胸襟氣度,世間大多數男子也是不及了。
鳳九轉向原承天,含笑道:“適才因一些家事,讓聖師見笑了。凰師鳳五出關在即,還請聖師與兩位神執與凰閣相候。”
原承天正要舉步入嶺,只見嶺外一陣喧譁,正是那索蘇倫領著許多修士,前來凰嶺求親了。
若論那嶺外諸修,真是魚龍混雜,端可算得上是閒雜人等。按理自該拒之嶺外,若是不從,就該大起驅逐才是。
但嶺上弟子剛才聽得明白,這嶺外修士的帶隊之人,正是鳳九以九字鳳篆苦尋不得的鐵三,如今這鐵三率眾來凰嶺求親,端看鳳九如何處置此事了。
鳳九向嶺外一瞧,第一眼就瞧見了索蘇倫,索蘇倫一對目光,早就千里之外就鎖定了鳳九,此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