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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部分

想到這裡的時候,就覺得眼晴溼潤了起來,那雙冷硬的眼珠就更加活泛了,像是隻要一睜開那沉重的眼皮,就能瞧見院裡的陽光一般。這也是小哥哥帶給她的另一份好處了。

原來只要心中唸到他,就會覺得自己不再是那個死氣沉沉的瞎子了,至於心中的憂傷,倒也不必去管它了。

鼻端忽然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周方晴驚得跳了起來,這個小院雖在伽蘭城的房屋密集之處,小院的門戶也只是虛掩,似乎誰都可以闖得進來,可是這小院四周的衛護,卻可稱得上水洩不通了。

是以也只有令無參一人能走進此處。

那麼這酒氣又從何而來?

需知那禪修之道,其要意雖是為“自在不執”四字,但求心之所之,身便隨去,而“不執”二字,更是道盡禪修玄奧之意,便是說,這世間萬事萬物,得之不喜,失之不悲,不可執一,遇惡自不可為,擇善亦不可固執。

是以禪修在外人瞧來,分明清規戒律頗多,其實禪修之士,既與善惡之道皆不為執,哪裡會有什麼戒規,只是不肯為而不屑為而已。

便如飲酒一事,禪修之士,其實也不必禁酒,若是興之所至,縱是飲它三百杯也是無妨,只是那飲酒之時,心中卻該存有一個道理,那便是酒只可遣情,不可澆愁。

只因若是以酒澆愁,其性必亂,又何來自在?

而在聞到這濃烈酒氣的同時,周方晴也同時感受到了令無參心中絕望之意。

卻是遭遇何事,讓令無參這位才華冠世的少年如此傷懷,竟視那禪修的大忌於不顧?

周方晴輕輕一笑,道:“俗世有言,酒為釣詩鉤,又為掃愁帚,想來公子無詩可釣,卻不知有何愁需掃?”

令無參踉踉蹌蹌走了過來,笑道:“這俗世間的話語,倒也有趣的緊,原來這飲酒一道,也有這許多名目。”

周方晴道:“萬事皆有名目,公子怎能不知,那酒肇始之初,造酒人曾言,後世必有人因此亡國矣,此言倒也不虛,後世因酒誤事,以至亡國者,可謂不可勝數。”

令無參搖了搖頭,卻是不信,涎笑道:“難道那酒就無半分好處,否則世人怎會趨之若騖?”

周方晴嘆道:“酒的好處,倒也是有的,卻是兩個字,一個是遣,一個是遁。”

令無參深施一禮,卻是差點跌倒,忙立直了身子,再次恭恭敬完了此禮,方道:“正要向姐姐請教,何謂‘遣’,何謂‘遁’。”

周方晴皺起眉頭來,輕輕嘆息一聲,方道:“若是親朋小聚,意興遄飛,自是無酒不歡,以酒遣懷,更增其興,此之為‘遣’字,等到那興盡酒空,各自散去,未嘗不是人生一快。”

令無參聽得悠然神住,道:“原來俗世之人,也有這般好處。”

周方晴道:“至於那個‘遁’字,卻是因事傷懷之時,藉此酒而遁之於世罷了,或是怨人遠離,或嘆世道不公,或恨懷才不遇,不過是借些酒氣,曛昏了頭腦,就此想物我兩忘,卻不知酒入愁腸,其愁更勝,欲借酒而遁,實不可得了。”

令無參道:“如此說來,那酒其實只有一個好處罷了,若是借酒而遁,倒像是懦夫的行徑了。”

周方晴頓然大喝道:“你借酒遁世,還有臉去說別人!”

令無參聽得一怔,手中一物恍當落地,酒香四溢開來,原來是跌破了手中的酒壺。

周方晴道:“你自恃才高,視天下人為無物,可惜你心中終是有個魔障,怎也翻不過去,你現如今所作所為,只怕便是想越了這個魔障了,可惜你越是怕它,懼他,越是翻它不過,令無參,你聰明一世,又怎會糊添一時?”

令無參撲通跪倒在地,卻將周方晴的雙手捧在手中,周方晴微微一動,卻也沒有掙扎,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