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現在,晚輩亦覺猶在夢中。”
洪朗此刻以認出原承天來,心中卻是又羞又慨,當初玄焰谷前相見之景,歷歷在目。可那時原承天不過是區區一名靈脩罷了,如今故人早就是玄修大士,自己卻是原地踏步,此真可謂是羞見故人了。
原承天轉向洪朗,笑道:“洪兄一向可好?”
洪朗當初雖是他的前輩,可如今二人修為境界差得太遠,若再喚此人為前輩,豈不是羞殺了此人,沒的將心中敬意翻成汙辱,而洪兄的稱呼,則是論齒而不涉及修為,倒也合適,此亦是原承天對故人的一番尊敬之心,其中分寸,自是要拿捏的穩了。
更何況洪朗此人的心胸行徑,原承天一直瞧在心裡,此人在生死關頭,猶只記得救助洪鋒,而世間修士,或因比那凡人多壽,深知性命可貴,反倒是比凡人更加貪生畏死的,洪朗能有此為,簡直就是修士的異端,又怎能不敬。
洪朗惶恐之極,道:“大修莫要取笑我了,洪朗雖是痴長几歲,又怎值得大修用得這個‘兄’字。”
原承天正色道:“那凡人不畏生死,或因家國之念,宗族之規,親朋之近,或只是一個‘義’字罷了,可我等仙修之士,一心只求長生,比那凡人,更知性命的可貴,因此凡俗不知生,仙修多畏死。洪兄於這生死關頭,卻一心只顧著他人,這心境便是仙修之士也難以修成,我倒覺得‘洪兄’二字,難表我一腔敬意了。”
洪朗被說的臉皮燥熱起來,好在此人甚是磊落,當即哈哈大笑道:“洪某今日,實在是快活的緊,哈哈哈,能得原大修一讚,洪某便是立時死了,也是甘心。”
洪鋒將淚水悄悄拭去了,也笑道:“師父,你可不是糊塗了,此番遇到這兩個惡人,雖是一劫,可世間之事,卻是吉藏兇,兇藏吉,可不就遇到我原大修了嗎?既是原大修在此,誰敢讓你死?”
原承天卻定定的瞧著洪朗,那目中無喜無猶,可玄修之士的利目,便是不帶絲毫靈壓,也讓真修之士難以承受,洪朗也不敢問,唯在心中狐疑罷了。
原承天緩緩的道:“洪兄既有此言,若我想借洪兄項上人頭,卻不知可否?”
第0705章慨然赴死世間無
洪朗大感錯愕,可見原承天神色凝重,卻不像是開玩笑,而以原承天的穩重,想來也不會將生死之事當成笑言。
他心知原承天此言必有玄機,便斂起笑容,緩緩的道:“此命原是大修所救,大修若是覺得洪某這條賤命有餘價可賈,隨時取去便去。”
原承天只是笑了一笑,卻不再多言了。他走到那林中石碑前,抬頭端詳了片刻,很快發現這石碑上靈氣盈然,顯然另有機關,於是手起一訣,在這石碑上虛虛一拂。
法訣到處,石碑上就緩緩露出一粒明珠來,這明珠微發毫光,便有一行行字跡清清楚楚顯示在三人面前。這行行字跡,約有千餘字,說的是正是何文景平生簡歷。由生至死,平生大事,並無一件遺漏。
三人都聚過來觀看,只見其中一段寫道:“……可嘆文景執宗三十餘年,修為停滯不前,當初文景座下長老,得登仙修之境,隱退天一幻域者,凡七人。文景忝為宗主,豈不愧乎?”
三人讀文至此,心知必有變故,就忙忙看下去,果然見那文中道:“……遂修魔道,借雲遊歷練之機,吞噬修士仙芽,修為果然大進。三年之中,已是羽修大成,宗門弟子無不稱頌,卻不知文景內心如煎,痛不欲生也。”
洪朗道:“可嘆此人如此地位修為,亦墮魔道,‘好強’二字,最是誤人。”
原承天點了點頭,又看下去,“……只是那魔道雖好,卻需絕情斷義。文景至愚,卻也知宗門弟子,如同骨肉,親朋故舊,是為手足。然而七情不去,如何修行?今日於雪林靜修,終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