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奉了溟滄派法旨,可二十餘日來,碧羽軒尚且不敢去往陸內深處去,只在河道兩岸修築法壇。
顧長老望著眼前景象,感慨道:“幸好佈置法壇的玉石陣旗皆是由溟滄派送來,若是我碧羽軒,這等法壇擺上個十來座,怕就要把家底掏空囉。”
言曉陽撇嘴道:“此本是溟滄派應為之事,否則既要我等出力,又要我等出財,哪有這般道理?”
顧長老聽出他言語中似對溟滄派頗有微詞,頓時一驚,看了看左右,道:“師侄慎言,溟滄派蔡真人就在不遠處,如是被他聽到了,恐傷兩派情誼。”
張衍之策,不僅僅是要求各派在靈機彙集之地佈置法壇,還把門中幾名元嬰修士派遣了出去,巡弋各處,此舉一來是防備魔宗長,二來也可盯著各家宗門,使其不敢偷懶耍滑,而蔡榮舉昨日到了碧羽軒中,因而門中弟子不得賣力做事。
言曉陽哼了一聲,悶聲道:“知道了。”
顧長老為怕他脾氣上來,又有所失言,便轉開話題道:“言師侄,以老朽之見,不如明日就把法壇往山川腹地中佈置,師侄以為如何啊?”
言曉陽眉關擰起,道:“顧長老,你難到不知,若是離了河水遮護,門中弟子性命就難以保全了。”
顧長老笑道:“這卻不難,我東華北洲水網密佈,無有水路之處,就以法力設法挖一條出來就是了,況且靈機結鬱之處,多是山明水秀之地……”
言曉陽忽然打斷他道:“顧長老,此法乃是我阿母先前所定,就不勞那你多操心了。”
顧長老為之默然,隨後嘆了一聲,語重心長道:“師侄,我知你是心慮為門中弟子安危,可別家宗門做得如何,想必你也知曉,我等與溟滄派也算有了姻親,總不能做得差了吧?”
言曉陽聽到姻親二字,心下就沒來由一陣不滿,就在這時,河水中有咕咚翻滾之聲,隨後就見一條鯉魚浮出水面,口中含有一封帶有血跡的書信。
他神情一變,忙上去拿了過來,匆匆開啟一看,卻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顧長老關切問道:“何事?”
言曉陽吸了口氣,沉聲道:“下游兩處法壇,方才被人打破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破法壇報恩示警
曲河中游處,秋涵月雙手置膝,趺坐於一處法壇上。
碧羽軒山門前河道縱橫,加之與昭幽天池關係匪淺,是以掌門言語情命門下弟子一氣起了五座法壇。
不過法壇雖起,卻還需佈置陣旗,派遣弟子鎮守,如此人手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而她在門內也是無事,故而主動請纓,來此看護有一處法壇。
這時水聲一響,忽有一頭妖鯉躍了出來,將一封符信吐在岸邊,鰭對上,如人一般,拜了一拜,便就鑽回了水下。
秋涵月探手取了符信過來,看了一眼,玉容露出訝色,“咦,下游兩處法壇被人打破了?”
她搖搖頭,語聲帶有一些埋怨道:“如此緊急之事,怎麼還用妖鯉傳書,該用飛書才是啊。”
法壇佈下之後,約定每過半個時辰,便需往來傳遞一次,以防有變。
可如此一來,每日傳書至少有二十餘次。
大派修士所用傳信飛書乃是由數十煉外藥煉成,用上一回,靈機便失,故而若純以飛書傳遞,除了玄門大派,哪一家小宗門都承受不起。
而用妖鯉傳符,卻是惠而不費。
只要在大江大河之邊唸咒,投下書信,其自會以極快速度接替傳遞,除稍稍慢于飛書這一項短處外,便無有什麼缺陷了,甚至有時還更為隱秘。
可在緊急之時,若還不知變通,這卻耽誤事情了。
秋涵月猜測,那打破法壇之人,如是不曾退走,那麼此刻距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