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的苦笑，接著又是一聲嘆息。

“想當年，劉家、張家跟我們李家情同手足，共抗強敵，是可以把後背相托付的可靠夥伴。如今強敵已被打倒踢開，各個家族也是日益強盛，彼此關係卻是越來越疏遠。暗地裡下絆子，捅刀子，就連小一輩的也開始玩勾心鬥角挖坑埋人的把戲了。距離大家正式兵戎相見的日子，怕是不遠了吧。”

副手聽城主說法，怕他顧念舊情，連忙說道：“城主您可千萬不可以心軟啊，您還記掛著當年三家情分，但劉家李家怕是早把這些丟得一乾二淨。他們心中想的，是如何把大人拉下城主寶座，然後取而代之。”

李永昌擺擺手：“我知道，我知道。高州城太平了這些年歲，我卻從沒有一刻放鬆過警惕。殺人不一定要動刀槍，想要取代我位置的也不會只有那麼兩三家。少劉李兩家不少，多他們兩家，我李永昌也不會就怕了。”

他語氣平淡，並不如何激昂慷慨，但無形的氣勢自他身上驀然勃發，駭人心扉。

副手看著他如同蒙塵的利劍重新展露鋒芒，這才放下心來。

李永昌經歷霜風血雨磨礪的氣勢一發即收，瞬間又恢復了原狀。但他此時的心態，毫無疑問，已經重新回到了當年面對苦戰時的狀態。

“最近劉家和張家跟神聖帝國的人聯絡得更緊密了吧。”

“是。”副手肯定的回答，“劉玉龍和張悅博已經幾乎是公開的倒向了神聖帝國，時不時的設宴邀請神聖帝國使者，或者是接受他們的宴請。總之就是來往頻密，毫不掩飾。以屬下之見，他們恐怕是等不及了。城主您可要小心提防啊。”

李永昌點點頭，說道：“意料之內的事了，在原本屬於南方聯邦範圍的大小城池，支援甚至歡迎神聖帝國介入進來的都佔了大多數，兩家的選擇也算是識時務者的俊傑，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在他們眼裡，反倒是我這個老頑固看不清形勢，擋著他們的道路吧。”

對他的自嘲，副手不知該如何評價，只好轉個方向。

“大人，照如今的形勢，我們顯得有點勢孤力單。在外抵擋神聖帝國侵蝕的同時，內裡還要防備張劉兩家不知什麼時候的倒戈一擊，這太艱難了。您看，咱們是不是也找找外面的幫手？”

李永昌看他一眼，心中瞭然。

“你是想聯絡輝煌帝國的唐鋒將軍吧？”

副手見已經說開了，乾脆也不遮遮掩掩。

“不錯，單憑我們的力量應付兩大家族綽綽有餘。但如果加上龐大的神聖帝國，咱們幾乎沒有勝算。輝煌帝國前大將軍安東尼與光明教廷過節甚深，十年前憑一己之力幹掉教廷連教宗在內的過半高層，就連他們背後的光明神親自插手，也同樣奈何他不得。唐鋒將軍作為他的心腹愛將，同樣戰績彪炳。幾乎在同一時間擊潰神聖帝國十萬精銳大軍，將意圖插手輝煌帝國與里加帝國之間戰事的黑手乾淨利落的斬斷。自此一戰，威名遠播，聲名傳揚，天下人無不側目。”

副手追憶往事，胸懷激情，敬佩嚮往溢於言表。在他看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唐鋒將軍跟南方聯邦還有淵源。

“與唐鋒將軍聯手，這個建議你很早就已經提過，不過當時我並沒有採納。”

李永昌揹著手，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唐鋒將軍雖然出身南方聯邦，他如今根基勢力畢竟還是建立在輝煌帝國。你讓他帶著輝煌帝國的子弟，千里迢迢來到南方聯邦給我們助陣，可能嗎？安東尼大將軍統領輝煌帝國軍隊的時候，把里加帝國像孫子一樣壓著一頓胖揍，為輝煌帝國開拓一倍領土還多。但十年前的那場驚天大戰，輝煌帝國的皇室據說參與其中。也是在那場大戰之後，安東尼和雅琳娜公主不知道去了哪裡，貝肯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