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打量,見滿壁掛的詩畫題詞,大半的字龍飛鳳舞,氣勢唬人。他今日是大主顧,可不能讓人以為不通風雅,便跟著唸了兩句:“赤岸雜雲霞,綠竹繞溪澗。”
尹萱輕輕道:“是綠竹緣溪澗。”臉上一紅。
“哦,”阿柯無所謂的點點頭,擔心被這些字搞到待會敗了胃口,便打住不看。喝了兩口“十八翡翠”中的“淡翠玉峰”茶,苦得皺眉,也不好意思叫小二換,便推到一邊,只幹嚼著花生,向那少女道:“你們家不是毀了麼?為什麼還回利州來,不怕再被人追殺麼?”
尹萱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難道現在對方還在這城中守著麼?你也真是的……去年中秋的時候,有位父親的老友來訪,說是探詢到了當年滅門兇手的一點線索,就在利州附近。我父親立即隨他到這裡來查訪。兩個月前,他突然飛鴿傳書給我,吩咐我也暗中前來,不料在路上遇見了仇家。若不是阿柯大哥相救,只怕……”摸著胸口,似乎想到幾乎命喪荒野,仍有些忌憚。
阿柯打個哈哈,道:“沒關係沒關係,有我在怕什麼?我跟你說,我可是老江湖了。嗯……妳瞧!”他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尹萱耳邊道:“那靠窗邊的和尚,見到沒有?他椅子後放有一把刀的那個?”
尹萱偷偷看了一眼,道:“武僧有什麼稀奇的,少林的和尚都習武啊。”
阿柯道:“普通僧人會喝酒吃肉嗎?多、多半是被逐出山門的野和尚。看他眼光內斂,嗯……很有殺手的味道。他若真是殺手,也太笨了,這麼明目張膽吃肉喝酒,別人不是很容易認出來麼,嘿嘿。”言下頗不以為然。再四處看看,又低聲道:“看那兩個人……穿白衣的那兩位。”
尹萱道:“又有什麼奇怪的?”
阿柯叼著象牙筷,道:“兩把劍都放在桌上,已推開了吞口,那是隨時準備動手的意思啊。難道他們在等什麼人在此尋仇麼,嘿嘿,也太笨了。人家一上來,見到劍出鞘,還有不轉身逃的?”
尹萱突然也壓低了聲音道:“那左邊的一個,手內還有機關。”
“哦?沒看出來啊。”
尹萱道:“沒有錯。他的袖子張弛古怪,大概是袖箭或飛刃一類,已上了機巧,隨時可以發射。”
阿柯知道她是袖箭高手,便點點頭道:“我說的沒錯吧。哼,看樣子就是要動手的。哎,再看那一位濃眉大眼的大叔,瞧見沒有?他那雙手孔武有力,一看便知是外家高手。別看,別看,他在注意我們呢,裝作吃茶好了……你瞧見他剛才倒酒沒有?那酒就那麼一條線紋絲不動,定力真好……怪了,怎麼這樓上今日來的都是走江湖的高手?”
兩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閃過一絲疑惑與不安。尹萱遲疑道:“我們還是……”
忽聽腳步聲急,那小二樂呵呵地端了小菜上來,叫道:“客倌,來咯!”
阿柯猛一抬頭,喜道:“好好好,菜來了!”
正在此時,那外家高手手一送,“鏗啷”一聲,酒壺摔得粉碎。那小二一哆嗦,隨即轉身,笑道:“哎喲,客倌,沒傷著您吧?小的這就下去給您換去。”抬腳剛走到樓梯口,忽地眼前一亮,幾柄兵刃當頭划來。
他也是練武出身,當下一個地滾,滾到阿柯這一桌前,喝道:“什麼意思?”
樓梯口慢慢上來幾個臉色猙獰的人,提著長劍大刀,一邊冷冷地笑,道:“什麼意思?今日這店我們大爺包了,是小二就滾出去,是披了層皮的官差,就他媽把命留下!”
阿柯一把抓著尹萱站起來,道:“打倒官差,強搶民女!各位大俠為民除害,替天行道!小的就不耽擱諸位了。小的回去後,為諸位立長生牌位,日夜拜祭!”胡言亂語,便往樓梯口奔去。突然樓下冒出個人來,阿柯一見,吃了老大一驚,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