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定地放回原處,擺的好似從未動過的樣子。這一來再不敢亂動事物。
他再呆坐一會兒,實在坐不住,起身開了門,信步走到院子裡。這是個四進的別院,年歲已久,院中老大一棵槐樹,樹冠遮住大半個庭院。四周靜悄悄的,並無一人,只有廊下掛著的氣死風燈間或的晃盪一下,整個院子裡的影子便跟著移動。那吹的燈動影移的夜風也吹過阿柯的臉,清冽的冷,帶著些許草木香味,讓他確信自己並非在夢裡,也不是在一幅古樸詭秘的畫卷中。
他一邊仰頭,看著在雲後浮沉不定的玄月,一邊穿過一道道迴廊拱門,四處走著玩兒。偶爾遇見下人或是守衛,對他恭敬有加,他的膽子更壯。不知不覺走進一處更大更幽深的宅院。這院子裡的樹更大更密,還有不少假山巨石,廊亭過道,看樣子好像是後花園。院子的迴廊上掛著幾盞忽明忽暗的燈火,晃晃幽幽,倒襯的那些假山古樹更顯陰森。天地間瀰漫著初春欲至前最後一絲蒼白的寒意,阿柯不禁縮了縮脖子,想:“這個地方有些陰冷,還是不要多待的好。”便欲轉身回去。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若有若無的抽泣聲傳來。
阿柯乍一聽到,以為是鬼魅出沒,嚇得背脊一股涼氣直透天庭,禁不住連著幾個寒顫。他一下俯下身子,想要乘冤魂發現自己前悄悄溜出去,才摸出幾步遠,又是一聲抽泣傳來。這回阿柯聽清楚了,像是女聲。
“莫不然是女鬼?”阿柯想。對於女人,不管她是人是鬼,阿柯雖然敬而遠之,卻也不甚害怕,還有些好奇。他弓起身,藉著樹木掩藏,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摸去。
那抽泣聲斷斷續續,在這靜寂的夜裡,隨著夜風飄飄蕩蕩,讓人一時辨不清方向。阿柯摸索了一會,鑽過幾個假山的矮洞,終於確定那人藏身在一處沒有燈火的迴廊中。他繞過一處假山,手足並用地往前爬。正爬著,忽然眼前什麼東西一閃,阿柯嚇一大跳,接著方發現原來是一條小溪橫在面前,月亮正巧出來,照的溪流一片流光飛舞。他暗叫僥倖,若不是月亮幫忙,只怕就要爬進水裡去了。他就伏在溪邊,隱約見到那回廊中的一襲白裙,抽泣聲就是自那發出的。他心中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知道該去看看,還是趁早溜走為妙。
看了一刻有餘,阿柯手腳痠麻,正在舉棋不定時,忽然聽那人“呸”了一聲,恨恨地道:“死阿柯!”
阿柯如遭雷擊,本能地脫口答道:“在!”猛一抬頭,“砰”的一聲,重重撞在頭頂的岩石上,勁大力沉,撞的腦殼幾乎破裂,連叫都叫不出聲來,眼前望出去一片金星,天旋地轉中,直挺挺向前撲倒,“咕咚”一聲響,翻到溪流中,濺起老高的水花。
林芑雲愛靜,所以晚上吃飯的時候,叫李洛陪什麼州大人、府大人的徑去外廳,自己與噹噹、阿柯、尹萱,以及不願露面的歐陽不平三人在內廳用餐。她先拉了噹噹坐在自己左面,又笑盈盈地拉了歐陽先生坐右面,說是謝他今日相助。一抬頭,卻見阿柯大剌剌地坐在自己對面,這下除非她閉著眼睛吃飯,否則怎麼都不能避開阿柯的瞪視了。尹萱仍是寸步不離阿柯,陪他坐了。
阿柯想要找林芑雲說話,沒說兩句,便給她三言兩語扯到其他人身上,一會兒拉著噹噹低語,一會兒又與歐陽不平、單信等,談論行走在舞鳳樓上那兩根鐵索時是如何驚險,今日會的江湖豪傑中,梅雨村又如何氣度,司馬南風又是如何老成,慕容荃別看是一教之主,見識只怕還不及苦真和尚……她此刻的身分是皇帝的臣僚,但皇帝老子對她用的都是“請”字,這三位如何敢託大?只得打點精神,有問必答,言語必慎。歐陽不平在十八鐵衛中武功只能算是中上,但腦子最好,江湖履歷也最為深厚,一向是這十八人中的智囊,見林丫頭興致高漲,搜腸刮肚的找些江湖奇聞來說,聽得林芑雲不時拍掌叫好,噹噹與尹萱兩人也聽的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