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一件寶物。”辯機道。
“寶物?”阿柯不由得挺直身子,兩隻手一起牢牢握住銅鑑,睜大了眼仔細打量。
“嗯,”辯機點頭道:“也可以說……一件邪物。”
“邪……”阿柯低聲呼道。他慢慢站起來,換做只用兩根指頭捻住銅鑑的邊,高高地舉著手,讓銅鑑掉在眼前晃啊晃的,就著光眯了眼看。
可可也好奇的仰頭打量。
“看你怎麼想了。”辯機無所謂地道。他退後幾步,似乎下決心要離著銅鑑遠些,懶懶的靠在老柳樹上。
“怎麼個寶貝法?”看了一陣,阿柯自知不是林芑雲那樣的鑑別高手,只好來個不恥下問。
“怎麼個邪法?”可可補充道。
“這東西,”辯機伸出一根指頭,臉上滿是詭異的笑,低聲道:“可以換一條命。”
阿柯與可可的眉頭都是一挑,卻無人出聲。耳邊聽見辯機的聲音似從天際傳來一般飄渺:“……據說每隔十三年才現身江湖一次,持有此銅鑑者,只要在六月初六那日到益州巫峽,就可見到一個神秘的組織,拿出這塊‘陰陽銅鑑’,可以換一條命——無論是救一個人,嘿嘿,還是殺一個人,都算數。”
阿柯的聲音抖得厲害,自己都不知道在喃喃些什麼,辯機卻似聽到般,鄭而重之地點點頭,道:“管用。自然管用。這銅鑑被江湖中人視為至寶,我若騙你,天誅地滅。”
“……”阿柯繼續喃喃道。
“嘿嘿,要殺一個人,救一個人,當然再普通不過。怕就怕,若這人身在不測之地,又或者此人命貴連城,可就沒那麼容易了。我記得三十九年前,這塊銅鑑第一次現身江湖時,當時的武林盟主秦嘯天勢力如日中天,那一手‘霹靂驚雷手’打遍中原無敵手,卻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擊殺。據說當日跟著他的還有數十高手,竟被四名白衣人悉數殺死,無一活口,天下震動,成為武林第一公案。
“這還不算得什麼。”辯機嘴角微微上翹,神情淡漠的抿嘴一笑,“時隔一十三年,有一個做官的淮陽人李德,因收受巨賄,在一殺人案中陷害無辜,屈打成招,致人死命,事情顯露後,被押入長安大內天牢之中等候處斬。不知怎的,他的家人自稱得到了‘陰陽銅鑑’,行刑的前一天晚上,就有人闖入天牢,強行劫走人犯。朝廷震怒,連著摘了刑部十幾名官員的帽子,九省通緝,甚至出動禁軍搜捕。嫌疑人犯、牽連的鄉里鄰居最多時抓了三、四百人,可那李德的下落,到今日仍是一無所知。
“你們想想看,自來武林中人與官場糾葛就少,更何況是貪墨酷吏,這種人渣都也能因此苟活人世,足見‘陰陽銅鑑’果然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從此聲名大震,成為這數十年來江湖中最神秘的東西,人人都欲得之而後快。‘霸刀’段念那樣的高手,也對此深信不疑,小兄弟,你還不相信嗎?這本是段兄之物,託我保管的,今日你既自命為段兄的兄弟,銅鑑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是嗎……當真這麼神?”阿柯兩眼放出光來,怔怔的看著銅鑑,心裡亂跳,想道:“真這麼神……連大內天牢也敢去……那麼……林芑雲……”
突然間手肘一麻,被什麼東西用力一撞,那銅鑑似活了般脫手而出。阿柯大吃一驚,叫道:“哎呀!要飛……”
忽覺身旁人影晃動,一隻白若晶玉的素手一伸,已將銅鑑抓住。阿柯喜道:“可可,好……哎喲!”
可可抓住銅鑑的左手往懷中一縮,同時右手閃電般揮出,阿柯只見一道細小的白影在眼前一晃,還未回過神來,剎那間自己身前十數處要穴已被封住,一根小指頭也休想再動。
他剛來得及幹叫一聲,可可一躍,一對同樣白若透明的纖足在自己胸口一蹬,身子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