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秩序和善良是否對立呢?安東沒有就此給出答案。
這需要她自己尋找。
而那個叫四十七的構裝體則用行動很直截了當的給了她另外一種答案:力量才是一切,餘者都是荒謬的!
她怎麼能接受這種觀點?但是她又根本無法反駁這種觀點。如果她有力量,她就可以在喧囂沙漠消滅四十七而不會茫然;如果她有力量,她就可以在地獄門堡驅逐火焰君主而救下安東……透過重逢後對四十七的暗中觀察,她意識到他可能正在堅定不移的貫徹自己地觀點。而且成效斐然。
那麼如果輝煌教會不甚詳實的情報正確,這個阿古斯來的女法師真的是四十七的主人,她又會以何種方式揮動這柄毀滅之劍?按照安東老師的看法,四十七本身無所謂善惡……所以她必須面對這個叫做摩利爾地女紅袍法師。如果她真的和米利亞以前所見的紅袍是一丘之貉,那就未免太可怕了——自己又該如何阻止呢?
摩利爾並不知道米利亞在想什麼,她畢竟不可能達到洞徹人心的地步。不過她隱約能感覺到米利亞對她的態度,那是一種不易察覺的尊敬,帶著同樣不易察覺的敵意。摩利爾認為這和四十七有關。
“你認識四十七?”摩利爾先發制人。從在據點的短暫交鋒可以看出,這個和菲歐娜差不多大的女聖武士並不像菲歐娜那麼不堪一擊,得不斷進逼才行。
“是的。在沉睡森林地時候,他和我們是夥伴,我們曾一同對抗來自深淵地火焰君主。”米利亞稍微加重了“夥伴”這個詞的發音,如果女法師認為四十七隻是一般地構裝體工具。那麼這將是一次提醒:“他並沒有和你說過?”
“哦?”摩利爾愜意的往下沉了一點,柔滑的斜坡池壁很適宜躺靠著,可惜她沒有記憶控制水流的法術,否則那被水墊託著的感覺將如在雲端:“那時你也在?我沒有注意到。或許他認為沒有價值的無用資訊並不值得彙報?”
這句話成功的激怒了米利亞:“或許他認為沒必要把每一件事都告訴給一個實際上並不關心他的女人。”
“哈。”摩利爾被逗笑了:“女孩,你聽起來像個怨婦。”
她眼珠兒轉了轉:“忘記帶酒了……洗浴的時候喝一杯會促進血液迴圈。我應該讓四十七拿點紅酒進來,女孩,你想喝點什麼?果汁?”
“什麼?讓四十七送酒來這兒?”米利亞不由自主的畏縮了一下。
“是啊,”摩利爾穩據上風了:“有必要害羞麼?只是一個構裝體。”
“對你而言。”米利亞帶著堅定的表情坐直身體:“而我會向他說謝謝——清水就好。”
摩利爾微笑著。片刻之後她舒適地閉上眼睛,讓長髮好像銀線一樣在水中漂浮著:“也許下次吧。我並沒有記憶遠距通訊的法術。明天看樣子會降溫……不過應該是個好天氣。”
米利亞覺得自己有些發軟。
“是的。明天會是好天氣……也會有一場公正的調查。”
四十七眼中的紅火閃爍明滅。看起來有點詭異。等目光正常了一點之後他左右轉了轉頭。看向計時沙漏——已經是後半夜了。
“為什麼要花那麼長時間……又不是魚。”他很擬人化的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的抱怨道。
翌日上午。
氣溫果然陡降了許多。連人們呼氣都帶了幾許飄散地白霧。如此大規模的提前降溫還是深流城多年來地首次——畢竟現在只是秋天而已。
不過深流城山峰一角上的水晶之塔內,欣布依然穿著她那件破舊的法師袍,萊拉也只是單薄的家居服而已。水晶塔的魔力隔絕了外面的寒流,讓室內溫暖如春。
“姐姐……你怎麼看?”欣布指的是實驗室中間玄武岩大桌上地奇形構裝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