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付了一千五百兩喜酒聘禮,替鄭……”
楚留香嘆道:“這些事我難道不知道麼?”
李紅袖白了他一眼,道:“總之,三十萬兩都已分配出去了,你自己田莊裡收來的五萬兩,我也替你用出去四萬。”
楚留香苦笑道:“姑娘,你難道不能為我多留些麼?”
李紅袖道:“你享受得還不夠?江湖中已有不少人在說你的閒話了,別人可不知道你花的都是你自己的,都說你假公濟私……”
楚留香皺眉道:“別人如何說,和咱們又有何關係?人活在世上,為什麼不能享受享受,為什麼老要受苦,你怎地也變得俗了?”
李紅袖嫣然一笑,道:“我可沒要你受苦,我只是……”
突聽艙下喚道:“你兩個系處傾乜野啷?唔想吃飯啦?”
南國姑娘甜美的言語,聽來當真別有一種風情,別有一股滋味,李紅袖卻高舉了雙手,笑道:“老天,她難道不能說說別人聽得懂的話麼?”
楚留香笑道:“你也莫要怪她,她辛辛苦苦做了飯菜,卻沒人去吃,也難怪她生氣,人一生氣時,家鄉話就出來了。”
他像是根本沒有動,卻已拉著李紅袖站了起來。
李紅袖故意嬌嗔道:“你什麼事都向著甜兒,所以她才會……”
一句話未完,臉色突然變了,失聲道:“你瞧,你瞧那是什麼?”
陽光照耀的海面上,竟飄來了一個人——
一具死屍。
楚留香一轉身已到了船舷旁,抄起條繩索,打了個活結,輕輕一拋,長繩便像箭一般筆直地飛了出去。
長繩也似長著眼睛,不偏不倚,套著了屍身。
這屍身穿的是昂貴的錦鍛衣裳,腰邊掛著翡翠的鼻菸壺,黝黑的臉已被海水泡得浮腫起來。
楚留香將他平放在甲板上,搖頭道:“無救了。”
李紅袖卻瞧著這屍身的一雙手,他左手的中指與無名指上,套著三個奇特的精鋼烏金戒指。
那隻右手雖沒有戒指,卻有戴過戒指的痕跡。
李紅袖皺眉道:“七星飛環!這人莫非是‘天星幫’的門下?”
楚留香道:“非但是天星門下,此人正是‘天星幫’的總瓢把子,‘七星奪魂’左又錚,但‘天星幫’一向盤踞在皖南,不知他怎會死在這裡?”
李紅袖道:“他身上沒有傷痕,莫非是淹死的?”
楚留香搖了搖頭,解開他衣襟,只見他左胸第五根肋骨下,“乳根”與“期門”穴之間,赫然留著個紫紅掌印。
李紅袖嘆了口氣,道:“硃砂掌。”
楚留香:“硃砂掌一門近年雖然人才鼎盛,門下弟子號稱已有一百七十多個,但能置‘七星奪魂’於死地的,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個。”
李紅袖道:“嗯,馮、楊、西門……這三人武功只怕是要比左又錚強些。”
楚留香道:“硃砂門與天星幫可有什麼恩怨?”
李紅袖想了想,道:“三十七年前天星幫的刑堂香主,娶了當時硃砂掌門人馮風的二女兒,兩年後這位馮姑娘突然死了,馮風曾親赴皖南興師問罪,後來雖查明他女兒實是急病而死,但兩家卻從此不相往來。”
楚留香道:“還有呢?” 。
李紅袖道:“二十六……也許是二十五年前,天星幫更劫了硃砂門弟子所保的一趟鏢,那時正值馮風病故,硃砂重選掌門的時候,所以這件事直拖了一年,後來天星幫劫鏢的弟子雖也曾登門負荊,但鏢銀卻始終未曾送還。”
她將這些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武林故事娓娓道來,竟是像在敘說著自己身邊的家常瑣事似的。
楚留香微笑道:“你的記憶,的確從來不會令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