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挨近到了身邊。
於是,剎那間,杜六儒的長槍在近身搏鬥之中失去了所有的優勢。
原本被鋼槍死死壓制,幾乎鬱悶到委屈吐血的另外兩人頓時被卸去了束縛,便如飢餓了好幾日的灰太狼撞上了喜羊羊,垂涎欲滴之中暴露著無比的嚮往與追求,好像為了今時今日的理想實現所積蓄的激情沒有任何遺漏的釋放出來!
力量的積蓄,只為一擊!
面對三道致命的攻擊,杜六儒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攻擊能力,甚至連防禦起來都有些拆東牆補西牆的吃力。
噹噹噹!
噗噗噗!
杜六儒手段盡出,也只是格擋去致命三刀的斬擊,卻還是被擊中三掌,高大的身軀生生被擊飛丈餘之外,鋼槍脫手飛墜到了大樹下面,“奪”的釘在青衣人的腳下,透過目測,槍尖跟青衣人的皮鞋尖部距離約為三寸。
樹下的青衣人剛剛斟了一杯酒,剛剛準備送進嘴巴的,看見飛來的鋼槍,臉上原本平靜的神色變得非常的痛苦。
他看著的是鋼槍的尖端,正把應該還有一半酒的酒囊刺了個透穿,酒液正在嘩啦嘩啦的流淌。
他怔怔的看著地上流淌的酒液,眼神充滿著一股憐惜,彷彿,剛剛跟他決定老死不相往來的情人在轉身離開的時候,被一輛裝載著三十噸混泥土的泥頭車冷漠地撞倒隨之從她的身上一寸不留的碾壓而過。
杜六儒看著青衣人,以肘支地,想起來的模樣,嘴巴卻忽然一張,“哇”的鮮血狂噴。
青衣人輕輕搖頭:“都快死了,還硬撐,多苦啊。做人嘛,活,要活得自在,死,要死的輕鬆。”
杜六儒把嘴裡的餘血吐盡,苦笑一聲:“我的生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踏上了這條路,就得為兄弟們負責。”
青衣人道:“如此說來,你還沒有準備好死?”
杜六儒轉頭望向地上躺著死去的兄弟,和虎視眈眈充滿諷刺眼神猶如貓戲老鼠般看著他的“巫山三刀”,忽然想痛哭一場,他們信任自己,他們跟自己討生活,甚至很多人都是家庭的頂樑柱,現在,他們死了,他們的家庭即將面對家破人亡的悲慘遭遇,偏偏自己絲毫沒有能力為他們身後的事情做哪怕一點點。
“嗚嗚嗚嗚——”
杜六儒真的哭了。
“。。。。。。。。”
“。。。。。。。”
“。。。。。。。”
什麼情況?
男人老狗,說好的流血不流淚呢?
連方臉漢子和一眾鏢師最後都哭了。
奇怪的是,“巫山三刀”居然斂去了臉上的諷刺表情,也都一臉凝重,不,是尊重。
常在江湖走,難免不挨刀。
江湖,是一條不歸路。
但是,為了生存,只能夠是,逆命而上。
江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正義與邪惡之分,只有,為了生存,各人選擇了不一樣的方式,然後,走自己選擇的路而已。
青衣人終於動容了。
夢中游同學,曾經,遊弋於暗黑的血腥之中感受過各種各樣權力傾軋引發的血案,分享過利益紛爭之下你死我活,卻從來沒有享受過生命的最為原始的感動。
他輕輕嘆息,站了起來,對杜六儒道:“今夜,我喝了你三碗酒,欠你一個情,現在我還你。”
杜六儒一愣。
夢同學轉眼看“巫山三刀”,緩緩道:“死亡,從來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們,準備好了嗎?”
“巫山三刀”齊齊一怔,幾乎“你是神經病”幾個字脫口而出,然而,當他們跟這個年輕人的眼睛對視的時候,猛然,一股巨大的無形的力量,彷彿變成了一捆質感的鎖鏈將他們牢牢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