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之中,他們應該是瀟瀟灑灑的把洪大小姐轟出車廂,然後,迫她乖乖交出夢同學之後,眾人將夢同學五花大綁,摁倒在地,砸他爛柿子砸他臭雞蛋砸他黃泥巴,然後在凌辱極致之後,一人一泡尿將他溺死,然後,收工,吃飯。
可是,現實卻是充滿尷尬的,連中氣十足的大音道長都不由感覺到了一種小媳婦般的羞澀,扭扭捏捏的用肘子碰了碰身旁那位峨眉師太,那位峨眉師太微微皺眉,拿眼睛看向一位有點富態的少林禪師。
富態的少林禪師嘴唇輕輕動著,眾人一時聽不見他說些什麼話,峨眉師太眼睛猛然一瞪,顯然是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聆聽禪師的指導。
原本因為洪青衣出現而躁動的大夥馬上安靜了下來了,然後,他們很是清晰的聽見了少林禪師的話兒,他輕輕唸叨著:“阿彌陀佛,少林寺廚房缺醬油很久了,老衲是下山打醬油的。”
嗱!
二十多人,都豎起了國際通用的手指。
趙鈺轉過身來,神色嚴肅而莊重的道:“我們雖然都是江湖人,但是,我們更須銘記,我們都是漢人。現在,我們大漢的江山被蹂躪被踐踏,我們或許已經改變不了了,然而,我們無數的同胞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卻幸有一位位居朝廷的好官為民做事,他或許手無搏雞之力,卻幹下了我們幹不了的事!
如此一位好官,如果,我們連一絲兒的人情都不給予尊重,我們還有顏面闖蕩江湖麼?”
毋庸置疑,趙鈺的話說到了民族大義的巔峰,什麼叫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便是了。
憋在暗箱子裡面的夢同學幾乎要給趙鈺點一萬個贊。
華夏的人,尤其是漢家子弟,他們的秉性是非常奇特的,在平時,你恨不得要掐死我,我恨不得要砸死你,可是,當整個民族遭遇危難的時分,他們就會完全摒棄所有的恩怨,凝聚在一起,共同對抗外敵!是故,有外國學者透過精深的研究之後,說,華夏人,看似一盤散沙,其實卻是一隻沉睡的猛獅,誰試圖要挑釁他的尊嚴將他吵醒,那麼,誰就得要面對,被狠狠撕碎的惡果!
趙鈺一番大義凜然,眾人沉默了,然後,默默的移開了一條可以讓馬車透過的通道。
洪青衣美目微微一紅,鼻子也有點酸澀,雙拳一抱,朗聲道:“各位前輩,今日之情,容小女子他日圖報。”
眾人不敢託大,都默默抱拳相致敬。
臨別之時,趙鈺低聲囑咐楚天歌:“夢家三少不是簡單的人,你得小心了。”
灰衣青年微微點頭,抬頭時際,眼角餘光從曲飛霞的臉上極快的掠過,一絲兒濃濃的愁鬱,一閃即沒。
倒是曲飛霞很溫柔的道:“聽你大哥的沒錯,聽說夢家三少詭計多端,你們都要小心了。”
洪青衣微微一笑,道:“姐姐,謝謝了,來日再好生相聚。”
洪青衣退回了車廂裡面,簾子也落下了。
灰衣青年策馬揚鞭,驅車賓士,蹬蹬而去。
眾人也隨後走了,卻並不是跟隨馬車的方向而去,他們已經懂得了,顯然,洪大人要見夢家三少必定有很大的理由,至於是什麼理由,他們也沒有興趣去知道,他們只是知道了一件事情,至少,在洪大人沒有放開夢家三少之前,他們是不可以殺夢家三少的。所以,他們都打道回府了。
趙鈺看著還愣愣站著看已經遠去了的馬車,語氣忽然出奇的冰冷:“怎麼,不捨得是麼?”
曲飛霞轉臉看著他,一絲怒意出現在嬌媚的臉上,冷冷道:“他是我青梅竹馬一起的發小,我擔心他,有問題嗎?”
趙鈺輕輕一哼,道:“別是舊情難忘吧。”
曲飛霞冷冷一笑,道:“齷齪之人,念頭也是齷齪的。”
趙鈺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