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著半空紛飛的木屑。待趙禹落地後好一會兒,才有人念出柱子上顯出的幾個大字:“驅逐韃虜,光復河山!”
驅逐韃虜,光復河山!
唸誦的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響,漸漸匯成一股洪流,響徹全城。
少年人心思是簡單的,韓林兒等少年看到趙禹顯露這一手高強武功,原本臉上的不服氣很快就消散下去,隨之而來是濃濃的佩服之色,各自訕訕退到了一邊。
趙禹揚了揚手裡的紅巾,對韓林兒說道:“這塊紅巾,我就收下了。至於做大頭領,可不是簡單取來一塊紅巾就可以的。”
韓林兒尷尬的不知所措,半晌後才訕訕道:“小魔君名不虛傳,是我這井底之蛙有眼不識泰山,你責罰我罷。”
趙禹擺手道:“你們是洪水旗弟子,我哪裡能越俎代庖施加懲罰。”
唐洋走上前,冷哼道:“你們幾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現在總心服口服了罷?你們立即回營去,往後半個月操練任務加倍,做不完不準休息!”
少年們甘心受罰,又向趙禹拱手賠禮後才離去。
唐洋略帶歉意的對趙禹說道:“這些小子個個眼高於頂,只是聽到有人強過他們心裡不服氣,並非特意針對趙兄弟……”
趙禹點點頭,說道:“小事罷了,換做是我,總聽一個人如何了得,也會想見識一下究竟有幾分本領。”
劉福通在一邊拍掌笑道:“趙兄弟寬宏大度,不以小事介懷,著實難得。”
被這樣誇讚,趙禹生出幾分不好意思。他尚記得常遇春所說眼下處境微妙,便問起潁州左近的形勢。
唐洋等人聽到這問題,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過了片刻,唐洋才說道:“很不妙,韃子朝廷派了汝陽王李察罕鎮守河南之地。這位汝陽王,雖是個韃子,卻不是昏聵無能的酒囊飯袋。他本身熟知兵法韜略,是個難得帥才,麾下又人才濟濟,不止有驍勇善戰的悍將,還有許多武功高強的奇人異士甘為驅使。我們要驅逐韃子,這人是個極難對付的敵人!”
劉福通介面道:“眼下汝陽王並其麾下十餘萬大軍還被牽絆在黃河北岸治河,所以我們才敢在潁州有所動作。但若他揮軍南下,潁州的形勢便大大不妙啊!”
又聽到“汝陽王”,趙禹腦海中陡然冒出小丫頭鮮明無比的身影。雖只短短數年,他卻生出恍如隔世的落寞感覺。這些無謂念頭方一升起,便被他強自按捺下去,話鋒一轉又說道:“那位劉伯溫劉先生呢?他可在潁州?”
唐洋搖頭道:“他是鐵冠道人張中的弟子,和我們五行旗終究有些隔閡,倒不方便長久廝混在一起。”
聽到這話,趙禹又清晰的認識到明教中派系分明,隔膜之深竟比想象中還要大了一些。
見趙禹神情有些倦怠,劉福通說道:“趙兄弟風塵僕僕,且先休息半日。到夜了韓壇主會召集兄弟們來為趙兄弟洗塵,他還囑我一定要向趙兄弟請罪,若非事務繁重,他是一定要出城迎接的。”
潁上縣城眼下已經被明教弟子完全佔據,縣令及衙署佐吏皆被約束在縣衙之中。至於此事為何會被瞞匿不叫朝廷知曉,趙禹曾見識過平遙梁家欺上瞞下的手段,倒也不難理解。
趙禹孑然一身倒不難安置,他拒絕了劉福通的安排,問過胡青牛被安置在何處,便去那裡尋個空閒房間住下來。
入夜後,趙禹與胡青牛一起去城中悅賓樓赴宴,也見到了創下潁州分壇偌大局面的韓山童。
韓山童四十歲許,是個方臉大漢,濃眉大眼看去就是一個性情豪爽之人,怪不得能在明教諸分壇中一家獨大。他早已經守候在悅賓樓前,遠遠迎上來,與胡青牛點頭示意後,便指著趙禹哈哈大笑道:“趙兄弟能來,潁州分壇上下最高興莫過於老韓了!有你這正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