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古墓已經五年有餘,這些年,趙禹一直為了五行旗和討虜軍的前途奔波,從加上老弱病殘不足萬人的一支殘敗之軍,發展為割據一方的豪強,諸事纏身,極少得到清閒。雖然心中極為想念,終究沒有機會撥冗往古墓一行。他也曾派人往古墓捎去書信,初時楊青荻還有回信送來,但最近兩年,卻漸漸變得杳無音訊。
這讓趙禹在失望之餘,隱隱有些惴惴不安,只安慰自己道,楊青荻飄然物外,諸事看淡,但彼此間情意是不會變的。
他萬萬沒想到,楊青荻竟會來到西域,並且還出手救下了紀曉芙母女,倍感驚詫的同時,心中又感動無比。這個輕易不履俗塵的女子,若非為了幫助自己,怎麼會不遠千里來到西域這苦寒之地?美人恩重,而自己設身處地為她著想,為她所做的事卻太少,這般一想,趙禹越發慚愧。
可是她為什麼臨到西域卻又抽身離去?莫非是對自己的冷淡心存幽怨?亦或者……
諸多念頭接踵湧上心頭,趙禹方寸大亂,只想趕緊見到楊青荻,傾訴別情。
離開綠洲後,隱約有幾個黑影鬼鬼祟祟綴上趙禹。他此刻心有別屬,完全顧不得此事,只一路向東衝去。過不多久,那幾個身影便漸漸力有未逮,消失在趙禹背後。
要在無垠大漠中尋找一兩個人,猶如大海撈針。趙禹未及細想便衝出綠洲,在夜幕中疾馳數十里,仍無任何收穫,他極目四望,心緒激盪難平,驀地仰起臉對著空無人煙的野地大喊道:“青荻姐姐,你在哪裡?我真的很想你!”
他接連喊了數遍,聲音滾滾如驚雷一般打破夜空的靜謐,傳到極遠的夜幕中。
數里外一塊大石背後,有一團篝火在熊熊燃燒。
一襲黃衫的楊青荻靜坐在一塊鋪在地上的毛氈上,搖曳的篝火投映在她臉上,美眸或明或滅。歲月似乎獨鍾愛這個女子,她與五年前相比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容顏愈顯冷清,好似一塊千載不融的寒冰,說不出的淡漠與平靜。只是眸中間或閃過一絲難分解的悵惘,彷彿謫落凡塵的仙子,渲染出幾分煙火人氣。
坐在她對面的,是已經長大成人的小棠,這個性喜熱鬧的小丫頭,哪怕端坐著也不肯安分。一雙眼珠滴溜溜亂轉,不倫不類的男裝打扮,好像一個油頭粉面的登徒子。
小棠用木棍撩撥著篝火,幾次張開嘴想要開啟話題,只是瞧見楊青荻淡漠的樣子才猶豫不決。一陣風吹過撩動得火焰搖擺不定,小棠終於如獲至寶找到一個自覺可以談一談的話題,急忙開口道:“小姐,你冷不冷?”
楊青荻瞧她一眼,嘴唇連張也未張。
話一出口,小棠才記起古墓中寒玉床比西域的氣候冷了何止十倍,她訕訕笑了笑,不無懊惱道:“我就是想讓您說句話啊,小姐。你這樣子,我瞧著不舒服的很。”
楊青荻奇道:“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你以前怎麼沒有不舒服。”
“那怎麼相同!古墓裡一群生無可戀的女子,我和她們處久了都沒話說。可是咱們千里迢迢趕來西域,為的是向趙禹示警。他這些年不來見小姐也就罷了,竟然還變了心,小姐你難道不難過嗎?你講出來啊,講出來我就和你一起罵他這個負心人!”小棠瞪大眼,兩腮鼓鼓說道。
“罵他有用麼?”楊青荻反問一句,眸中閃過一絲黯淡,又說道:“既然心意已經改變,彼此不再相見就是了。打他罵他責怪他,越發放不下,越發不堪回首。”
小棠聞言後,側首問道:“那小姐你現在放下了?咱們是不是要回古墓?”
楊青荻搖搖頭,說道:“不,再去找丐幫人問一問,他們到底把那位周姑娘送去了哪裡?若能救得回就救一救,若不能,至少打聽一些訊息,給他送過去。”
聽到這話,小棠跳起身大聲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