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語,未及得多想,已經開口道:“丞相這話卻無甚道理,南洋雖然不及咱們中土繁榮,但也地廣人稠,哪有人人都識得王公子的道理。”
搠思監聽到這話,眉頭微不可察皺了皺,卻是沒想到樸大寶肯這般賣力氣的維護這個年輕人。不過這也難不倒他,他連原本自己的上司太平都能攀咬整垮,遑論一個新到大都的年輕人。況且,這年輕人若是無甚出奇還倒罷了,自己要給樸大寶一個面子大可不尋根究底,可是他偏偏身攜鉅款,這就令得搠思監勢在必得,哪會因為樸大寶幫腔幾句就放過去!而且,他看似孤身前來,實則已經在教坊外做好了佈置,一待尋到理由,便讓這漢兒插翅也難逃!
這般想著,搠思監已經意味莫名笑起來,說道:“樸兄弟這般說,可就是不瞭解南洋的情況了。那裡雖然地域廣闊,但真正有身份地位的人彼此之間卻也並不陌生。這位王公子雖然年輕,但有能力不遠萬里來到大都,想必在南洋身份地位不同凡響。故而我才有此一問,以解心中疑惑。若彼此都有共同認識的朋友,咱們大可坐而論交,關係必會更加融洽。”
聽到這裡,樸大寶的腦筋也漸漸清楚起來,略微咂摸出一些搠思監的意圖。他早將趙禹所攜帶鉅款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且心中還有借刀殺人的念頭,哪肯讓品行不佳貪婪成姓的搠思監插足進來。因此他的臉便有幾分陰鬱,直接皺眉沉聲道:“丞相這般說,原來是在懷疑我言語不實啊。王公子是我的朋友,我會不清楚他的來歷?丞相有此疑慮,卻是多此一舉了!”
趙禹冷眼旁觀這兩人頂撞起來,心知原來太子這一方黨羽看似融洽的關係,原來也不甚經得起揣摩挑撥。不過瞧這搠思監的神色語氣,自己這一難關未必就能完全依靠樸大寶就能應付過去。因此,他便朗笑道:“看來丞相對我南洋之事也有一些瞭解,我在南洋也的確有些薄名,頗認識一些朋友。丞相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看來你所認識的那些朋友,似乎還欠了一些分數啊。”
搠思監正愁抓不住趙禹的痛腳,卻不意這年輕人竟有膽量公然直接挑釁與他,當下不怒反笑道:“王公子這般說,想來在南洋該是極了不起的人物,我心中反倒益發好奇起來。不瞞你講,我家中薄有資財,其中便有一部分交由南洋的朋友打理。我那些朋友或許真不及王公子,但門路卻也通達四海,即便不能有幸結識王公子這種了不得的大人物,聽總該是聽過的吧?”
講到這裡,他又對樸大寶拱拱手,道:“樸兄弟,非是做兄長的要給你難堪,實在咱們這些在大都身處風口浪尖之人,總能招惹一些魚目混珠之人別有用心來接近,遇到這種事情,最好是甄別清楚。”
他講出這話,語氣已經極為強硬,旁人瞧著丞相大人竟然不顧情面為難起樸大寶看重的這名年輕人,不明就裡之下還當他們彼此之間有些誤會糾葛。這等神仙打架的事情,小鬼自然不好出頭,縱使有些身份夠資格勸解的人此時也閉口不語,退到一旁暫作壁上觀。
樸大寶酒勁上湧,心情益發不悅,與雍王世子等人的爭鬥還倒罷了,畢竟雙方立場不同,可是他卻沒想到與自己同坐一船的搠思監竟也公然忤逆自己,當下便冷哼一聲對趙禹說道:“丞相大人有疑惑,王公子不妨為他解答一番,總要讓他講不出個錯處,咱們才好同坐一席高高興興喝一頓酒。”
趙禹微微頷首,而後才再次望向搠思監說道:“丞相那些朋友是個什麼名號,不妨講上一講吧。”
搠思監略一思忖,便開口道:“我的朋友,有占城的豪商許氏一家,有爪哇的溫阿都,這些人皆是一地豪強,不知王公子是否識得?或者王公子不曾到過這些地方,但我講起另一個朋友,你若真是南洋人,該沒辦法說不認識了。那便是縱橫四海的泉州薩家!他們一家世代行商,在南洋諸國可算是家喻戶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