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地輾轉了看不清的劍花,白絹輕落在劍身,劍身一顫,跌勢反翹,力道之盛,白絹飄拂而起,一指瑩白勾過白絹,旋身凜然一退,長劍直撲道姑娘而來!
道姑娘側首一避,再回首,撞上的是妖精收身防守的姿態,她側步虛立,右腕褻衣被截去一截,揚手扎發的動作讓褻衣的寬袖滑到了底,玉一般的肌膚沾滿了月華的清寒,那一身孤立的清傲也就徹底佔滿了道姑娘的心扉,身子未聽使喚地再度捉過去,恨不得將妖精顧在懷中,再也見不得那疏人萬分的絕傲來!
豈料道姑娘一動,妖精也動,高高紮起的長髮襯的妖精整個兒渾似少年,一揚眉,唇角滿是倨傲,輕踏之姿直若離弦之箭,擦著道姑娘的耳際竄向了身後的廊下。
“我踏龍城月孤獨!”
耳際拂過妖精冷冽之言,道姑娘竟被這力道颳得站不穩,一連踩踏了七步方才穩住身形,回首側步,不自覺地擺出迎戰的姿態,迎向以一雙玉足輕踏扎入廊柱劍柄之上的妖精。
妖精輕踏劍柄,人冷傲抿唇,少年之姿,渾若臨龍城牆上的少年將軍,一身寂寞蕭索的只似天地再無人可與其匹敵!
好一個踏字!好一個孤傲寂寞的人!
道姑娘心尖兒一抖,生怕妖精當真遺世獨立,張口就呼,“折夏,回來!”
妖精眸底一愣,繼而璀璨地閃了光,唇角生豔地盈盈一笑,玉足一踏折彎了長劍身,彈身縱空後折腰勁,倒轉風姿,反拔長劍而出,一蹬廊柱,長劍橫掃道姑娘足下而來!
“我牽老馬飲滄然……”
如臨撲海一浪,滄桑之感席捲而來,道姑娘本能的反應是踩著妖精的肩頭躲開,但那是妖精啊,她怎麼能踩?
形快過思,道姑娘足尖點踏,原地蹬起,身形平展而落,直面朝下地徑直去抱妖精!
妖精反應甚快,單掌一撐地,反身以足尖頂住道姑娘的胸下三寸,一劍翻轉,貼著道姑娘的腰間刺去。
道姑娘的指尖剛拂上妖精的足踝,腰間銳風已到,彈指一點妖精腳踝,側身反仰,左足自身下拐過,踢向了妖精手中的劍身!
豈料妖精似乎知道她的章法,長劍徑直一退,劍柄腕折,徑直勾上了道姑娘的腰間,一個挺身直起,將道姑娘給撞了出去!
道姑娘腰勁討巧,旋身落定,便見妖精執劍的左手柄處纏著一抹流青,不是自己腰間的腰帶,還是甚?
風也知事,恰到好處地飄來,撩開了道姑娘的外袍,捲來了羞怯的焦躁!
道姑娘臉一紅,橫了妖精一眼,於妖精眼裡,這一眼無疑是嬌俏的羞煞,心肝兒舒暢,勾唇得意,斜斜晃了晃手中的流青腰帶,撩意橫生地輕輕啟唇,“我行隆道甚艱險……”
‘艱險’二字,妖精像是含在了嘴裡,繞來繞去地別有含義地瞅著道姑娘衣衫下的風景……
什麼艱險,分明是陰險!
道姑娘暗惱,扯過衣衫一遮,足尖點踏,再往妖精撲去!
妖精笑得更深,足下踩變,貼著道姑娘的肩頭繞過,一折劍身地點在道姑娘的肩頭。
道姑娘反手去捉妖精的手,豈料那指尖一滑,她只捉住了一尚有餘熱的劍柄,一抬頭,妖精落在房簷,旋身坐在飄簷處,臨風楊著道姑娘的腰帶,盈盈似落入人間的一抹精靈。
“我本巫山清絕客,風過荊門不留情……”
流青的腰帶飄啊飄,妖精的烏髮也飄啊飄,身後起伏的髮帶像是一抹握不住的魂,妖精的顏,也倦然的似是什麼也留不住。
道姑娘空落落地放下了劍,眼前的人,似是掛在畫中,喑藍的夜空在她後面鋪呈了無邊無際的暗,只有那一雙玉足在晃啊晃……
“阿姊,人生本該是入潼關的肆然快意,然而一入紅塵,便如同洛水將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