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暖意融融。
“邵山說,他會來接咱們的,對吧?”沉默了許久,姜河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像是問宋瑤,又像是自言自語。
“嗯。”宋瑤低低應了一聲,腦袋枕在了姜河的肩頭。
“那咱們就這麼等著?”姜河又問。
“嗯。”宋瑤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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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山睜開眼時,半個身體正泡在水裡,他能感覺到下半身的陣陣刺痛,但是身體一時還跟不上大腦的指令,無法轉動脖頸去檢視身子的狀況。彷彿熟睡中被人吵醒,邵山覺得腦袋有些昏沉,眼皮像灌了鉛一樣,睜開又合上,如此反覆了幾次,終於抵不過席捲全身的睏乏,就這麼沉沉睡了過去。
似乎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感官突然恢復了工作,耳邊響起喧鬧的人聲,冰冷與顫慄再次驚醒了邵山。
這一次,眼皮沒有搗亂,邵山徹底清醒了過來。
入眼是浮沉翻卷的海水,下巴被硬物硌得生疼,邵山試著動了動脖子,從後頸開始,一股痠痛迅速席捲全身,手指微動,碰到了斷茬一樣的東西,還有冰涼海水。邵山沒有妄動,他能感覺到下半身傷痛的嚴重程度,也看清了自己目前所處的境況,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允許他做出更大幅度的動作。
邵山此刻正趴在一塊方桌大小的甲板上,甲板呈不規則形狀,各邊俱是斷茬,甲板漂浮在水面上,隨著海浪的波動上下浮沉,將他越推越遠。耳邊喧鬧的人聲是眾多落水者呼喊求救的聲音,邵山從伏臥的角度掃了一圈,身邊起碼有數十個在水中掙扎的活人,有的抱著一塊浮木漂流,有的奮力踩著水向前遊動,無一例外,也有哀嚎著探出水面,吞了一大口水又沉下去的。
邵山腦子還有點亂,正在努力拼湊昏迷前的畫面,隱約記得他在和金博聊天,然後讓金博幫他拍照,再然後……爆炸、火舌、鮮血……是了,他們被偷襲了,停泊在海面上的新廈洋號,被武裝直升機群空襲了!
“空襲!”邵山咬牙念出這兩個字,抬起脖子望了望四周,看到了燃著熊熊大火的新廈洋,這艘巨輪還沒有沉入水底,但是整個船身已經傾斜,船頭高高翹起,燃燒的火焰像一支火把,正在寸寸蠶食船體。大船周圍水花翻騰不休,從聲音來判斷,落水的人絕大多數都集中在船身兩側,只有很少一部分或漂或遊抵達了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邵山大概目測了一下距離,自己漂流的位置與新廈洋之間起碼相隔一兩百米,邵山不清楚自己是落水之後漂過來的,還是直接被炸飛出了這麼遠。
罪魁禍首已經消失不見,或許已經返航,也可能是去追趕新埔洋號。從油輪燃燒沉沒的情況來看,邵山估摸著自己並沒有昏迷太久,大概只是應激反應,低頭看了眼陣陣的下半身,邵山總算明白了自己是多麼命大。
這塊供他漂浮的甲板並不大,呈長條形,一半應該是船舷部分,幾根護欄的斷茬還嵌在甲板上。邵山上半身趴在長條甲板中部,左腿被一截護欄斷茬刺穿,釘在了甲板上,同時也將他牢牢固定住。如果沒有這截斷茬,或許昏迷的邵山早就滑進海水淹死了。
他的下半身泡在水裡,左腿傷處流了很多血,暗紅色的血液匯入海水,一縷一縷飄散出去,不知會不會引來近海的鯊魚。邵山深吸了一口氣,勉力將身體向上提了幾寸,不小心觸及腿傷,疼得倒抽幾口冷氣,急忙停下了動作。雖然斷茬固定住了他的身體,但是傷口一直泡在海水中,且不說鯊魚會不會被引來,只怕失血這一關他就過不去。
邵山扒著甲板兩邊的茬口,試圖用上半身的力量翹起下半身,至少讓傷處露出水面。他剛才看了半天,四周大呼小叫的都是陌生面孔,沒有金博,也沒有駐守在床上的戰士,不曉得他們情況如何。甲板漂流的不快,距離海岸還有段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