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

雖然殘酷，卻是一條無法打破的規律。伴隨著人類……不，整個世界數千萬年、億萬年的進化過程，顛撲不破。但是……

“但是即使是微小如螻蟻般的人類，也是有著……自己的尊嚴的啊。”

片刻的沉默。

路西法又笑了：“和談破裂，對麼？”

“應該說根本就不是和談。”我有些無奈地說：“你是掌握了絕對優勢的一方，而我們是佔盡下風的一方，無論以何種方式將戰爭繼續下去，結果都將沒有懸念。提出和談的一方，應該是我們才對。”

“錯了。”路西法搖頭：“你們以為，魔族是掌握了力量的存在，擁有世間無雙的偉力，但實際上……歸根結底，我們只不過是一群，失敗者啊。”

失敗……者？

“你們應該都清楚，封神之路的終點，是蛻變成魔吧？”路西法說。

我們幾個紛紛對視了一會兒，點頭。

路西法笑了：“那麼，為什麼？”

為什麼封神之路的終點，註定是蛻變成魔，而不是傳說中的……神呢？！

這本該是個很奇怪的問題，但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從蘇汐那裡被告知了這一點以後，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而蘇汐沒有說的那一部分，我卻沒有細想，也並未追問。

封神之路。僅僅從字面意思理解的話，這條路的終點，應該是“神靈”才對。然而事實卻是恰恰相反，每一個走上封神之路的人，都會在抵達終點前墮落，蛻變為兇暴的魔族。這兩者原本就是南轅北轍的關係，只是卻沒有人想過，為什麼會註定墮落？為什麼封神之路的終點……會變得無法抵達。

……蛻變成魔，真的是封神之路的終點麼？還是說封神之路的盡頭，還要在蛻變成魔的背後？

更進一萬步說，神靈……真的存在麼？

“存在的哦。”路西法說。

似乎能夠看穿我的心思，路西法笑了笑，語帶玩味：“嘛，那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遠到連我們的記憶都難以追溯的過去，或許是數萬年前，或許是數十萬年前……那個時候，神靈可是存在的哦。”

如同路西法所說，那是一段太久遠太久遠的古老歷史，甚至已經不能用歷史來形容，而是一段無法驗證的上古神話。在那個時候，封神之路還未被鎖死，偶爾也會有各個族類的S級頂尖強者，踏上封神之路的旅程。

儘管有很多次的失敗，無數強者在試圖走過封神之路的途中折損，隕落，甚至失去本性，但依然存在那麼一小部分的人，走完了封神之路，抵達最後的終點。

那群人，被當時和後來的人稱之為……初代神。

因為種種不詳的原因，當初曾經抵達封神之路終點的初代神，突然有一天動用了自己無上的偉力，將封神之路封閉鎖死。不確切的說，就相當於在封神之路終點的大門前，加上了一道看不見的枷鎖。自此以後，封神之路的終點就變得只能遙望，而永遠無法企及。

“那些在初代神以後，完整地走遍了封神之路，即將踏上最終的盡頭的強者，卻只能對著一個不可能抵達的目標望而卻步。直到極度接近終點的某一刻，從最高的雲端墜入地心，一瞬間蛻變成魔。無限接近於神靈，卻永遠無法抵達。”

路西法抬起頭，微微嘆了口氣：“這就是……我們這一族，最初的根源了啊。”

看起來彷彿黑暗的皇帝般，難以望其項背的那一群人，擁有著強大到壓倒性實力的魔之一族，本質上，卻只是一群可悲的人類。從雲端墜落的那一刻，就已經也失去了封神的可能，同時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資格。

“但是，為什麼？”

我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這種事情……應該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