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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頁

二葉亭鳴也的確——就跟蘭波猜測的那樣——正撐著長柄的黑傘,漫步在倫敦陰沉濕冷的細雨之中。

他之前下給時鐘塔的魔術師們的訂單出貨了,經過一番激烈的內部廝殺,他的這單生意被幾個魔術師家族聯手拿下,二葉亭鳴記得好像是有阿奇博爾德還有索非亞莉……之類的吧,魔術師沒多長久又複雜的家系名實在是有些為難他,上一次他對這種東西有記憶還是神代紀年的事情呢。

那時候世界線穩定文學繁榮,他還是文學概念的集合體,能聆聽到吟遊詩人歌唱神明與魔法的傳奇,法師念誦如詩歌般的咒語,一切都是滿溢著信仰與神秘的美妙滋味。

想想就又覺得餓起來了。二葉亭鳴路過書店時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停,試探性地伸出小觸手往裡面蹭了蹭,下一秒觸手就逃命一樣縮回來,在他衣服上用力蹭了好幾下。

嗚嗚嗚碰到髒東西了qaq。

果然……

二葉亭鳴失落地嘆息,知道自己不應該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便聽從了被派來接他的魔術師的建議,由步行改為乘車前往。

魔術改造過的車輛寬敞舒適快速平穩,喝杯茶的功夫就抵達了目的地——一座位於倫敦市區的小別墅,和旁邊的幾幢房屋沒有任何區別,完全看不出是魔術師所打造的魔術工房。

一個金髮的年輕人站在門口等著。二葉亭鳴在魔術師傳給他的檔案資料裡見到過這個年輕人,他記得是叫做「肯尼斯·阿奇博爾德」,作為輔助研究人員之一在一眾中年到老年的魔術師裡嫩得格外顯眼。

肯尼斯站在門口等二葉亭鳴走過來,金髮規規整整地梳成背頭,彷彿竭力要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些,臉上卻呈現出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特有的青澀,以及能一眼看出來的天才的傲慢。

「日安。」二葉亭鳴友好地打招呼。

「日安,納魯先生。」肯尼斯叫的是二葉亭鳴提供給他們的假名,「這邊請。」

他謹慎地將視線與二葉亭鳴的眼神錯開,不去看那雙深邃黝黑令他莫名戰慄的眼睛,下意識收斂起自己身上過剩的驕矜傲慢。

這是肯尼斯第一次跟二葉亭鳴見面,在此之前只聽高層們提起過極少的關於對方的事情,就好像對方本身就是不可言說的一種神秘,隻言片語的描述都如同魔法無法觸控。

肯尼斯太過年輕了,還只是在時鐘塔的學生,若非天資出眾早早繼承了阿奇博爾德的魔術迴路,又對於二葉亭鳴的委託內容獨有一番見解,以及同為貴族陣營七拐八繞的各種關係——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天才的魔術能力,讓他得到了這場盛宴的通行證。

是的,雖然只是位於倫敦市區一角的二層小別墅,但這場會面卻被參與的魔術師以「盛宴」隱喻,哪怕真正能獲得報酬的僅有時鐘塔十二君主之一的盧弗雷烏斯·尤里菲斯一人,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旁觀這靠近根源的一瞬。

魔術師對根源的執念二葉亭鳴沒辦法理解,畢竟嚴格來說他也好七的三次方也好這些同類們,不管如何誕生以什麼形式誕生,在與世界線和命運線糾纏上的瞬間就墜落進了根源之海,本相在裡面待到膩煩天天想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魔術師那前赴後繼往裡沖的行為簡直迷惑。

不過神秘消退的年代世界意識早已將命運交還於人類,二葉亭鳴也無權干涉他們飛蛾撲火的選擇,不如趁機做筆無本買賣,節省下自己寫自己的寶貴能量。

二葉亭鳴要的是一款只要簽署就必須執行的空白契約書,支援職位識別和契約人自動繼承,同時包含違約就死於非命禍及家人之類的詛咒,用途他沒說魔術師們也沒興趣問,在他給自己聯絡的幾個魔術師感受了一點點當定金體驗後,他的一切需求都得到魔術師們的高度配合。

面對「根源」這